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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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姜玥又和孙曼吵了一架。
她们吵架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次吵架来源于孙曼对姜玥学业的唠叨。
第一次月考各科试卷都讲完了，每一科分数陆陆续续公布，很快，年级排名也出来了。
尚语绮毫无悬念拿到年级第一，而姜玥因为化学这一科归零，拉低了总分排名。
她毫无悬念成为3班倒数第三，但年级排名正好第500名。
由于姜玥以前劣迹般般，完全不像有希望脱离最后一个考场的样子，以前的熟人都惊得发短信祝贺。
黄思年念到这个名次时，眼神在姜玥身上停驻了几秒钟。
姜玥化学考了43分，如果没有计0分，她是全班倒数第六。也就是说，就算她期中考得再差，黄思年都没法把她赶出实验班了。
然而因为协助作弊，姜玥不得不揉揉拳头，再度拿笔做题，挑战期中考试。
“你说你以前怎么就不好好读书。女孩子，我也不指望你进年级前一百，不指望你读博士，但是你拿的分那么低我出去打牌都会被笑。”
“是因为姜鹰去奶奶那了所以你来烦我？”姜玥漫不经心地撕着面包。
孙曼和姜亦钊母亲向来不合，听到姜玥嘲讽的话，孙曼先是噎住，尔后一股无名火起来，便提高了声音：“说你成绩不好你还有理了？你以前读艺术班考得差我可以说你在弹钢琴，现在考那么差只能说明你蠢！做学生的不好好读书，整天阴阳怪气……”
她们的争执总是以姜玥的逃离为句号。
姜玥摔门而出，憋着一口气走了几百米才停下来，双手撑在大腿上直喘气。
这样一走走到了公交站台，她没看哪一路，直接冲上去投币。
姜玥和孙曼周末都睡到十点才起，现在正是晌午阳光灿烂，公交车窗外车水马龙。姜玥很想伸手到车外，但这是个危险动作。
公交上有个小孩突然哭了起来，姜玥觉得很烦，把耳机音量调到最大。
下一个站台上来一大群人，车内人挤人如同沙丁鱼，坐上公交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姜玥暗想她刚刚到底为什么望着车外发呆忘记下车啊喂！
突然，她屁股上多了一只手。
姜玥几乎瞬间僵直了，不敢置信地往前挤了半步。手的主人贴着她的动作，还故意拍了两下，像是吃准了女孩不会反抗。
姜玥气冲冲地摘下耳机，指甲掐进那只手的手背，顺着胳膊看到人。
是一个三十岁左右文质彬彬的白领男。
和姜玥对视，被姜玥掐着手，那男人却不心虚，不仅眼神没躲闪，还给了一个油腻的笑容，仿佛在传达隐晦的意思。
这个人怕是个惯犯。
公交上人很多，姜玥可不怕，确认了是眼前这位杂碎，当即手脚并用狠狠还击。
“操！敢摸你姑奶奶！”
她动作幅度很大，难免殃及池鱼，一个大婶骂道：“夭寿噢，小姑娘你扑腾什么！”
“这个男人是个咸猪手，他摸我屁股！”
男人握住姜玥的一只手腕，暗暗使劲，表面笑得很礼貌和无奈：“误会！都是误会，车上人太多了我也是被挤的。”
“少装了！他妈臭流氓在这装清白！”手腕被捏住的那一圈疼得像被石头砸过，姜玥皱着眉头却不甘示弱，一脚踹过去。
“你一个小姑娘嘴里怎么这么不干不净？”
男人狠狠推倒姜玥，她躲闪不及撞到一旁的竖杆上。
他一脸被误会后忍无可忍的模样：“再说了，我看着像是这样的人吗？有没有其他人能证明你说的话？现在的女学生整天不读书，穿着暴露，还学会了碰瓷！”
吃瓜群众七嘴八舌：
“妹子，刚刚确实太挤了，也没别人看到，你是不是搞错了？”
“温度刚回升就把裙子穿起来了，这样子挤公交是容易出问题的嘛！”
“小姑娘哟别人占你便宜了你怎么还敢讲出来哟。”
……
姜玥要是有精力，她可以跳起来一个一个反驳，但她没吃早餐就跑出门，在这里挤得七荤八素，脑袋磕在竖杆上直冒金星。
“我……”到站停车，姜玥一个趔趄。
那男人趁此，甩下一句“我到了，不跟你这小姑娘计较”便下了车。
姜玥休息一站路。下一站她也下了。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返回到上一站公交牌。那个西装革履的白领男果然是看事情不对提前下车，现在在站台等公交。
姜玥决定要跟踪他。
她亲眼见到那个白领男走进宜家，上了二楼。姜玥笑得有点邪，看了看自己手腕一圈淤青，给季霆锋打电话。
“我的姑奶奶啊，您现在在哪？不是说好今天出来玩儿嘛？”
“我在宜家。”
姜玥轻描淡写讲了一遍自己被性骚扰后跟踪那个猥琐男子的事，那边季霆锋跳起来说立马过来。
姜玥坐在进门的座椅上，在宜家的出入口守株待兔。
周末的宜家充满儿童的欢声笑语。都是拖家带口的亲子活动。
姜玥扯了个呵欠。
有时候眼睛里带点泪会让视线分外清晰，比如此时，她好像遇见了一个熟人。
那熟人穿着橄榄色长裙，身上挂着工牌。
她一手牵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两个小男孩在她面前不怎么闹，等另一位年长点的贵妇人来了，便撒了欢的疯跑。另外有保姆模样的阿姨提着一堆玩偶，帮忙牵起一个孩子。
姜玥很情绪化的想，如果月考那天被孙曼臭骂一顿的自己没有遇到尚语绮，或许现在已经搬桌子去普通班，一心一意发展扛把子事业了。
当姜玥看向尚语绮时，尚语绮像是感受到她的注视，突然朝这边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相撞了。
然后姜玥见尚语绮向妇人说了几句话，妇人也看向自己。
姜玥在长辈面前向来很乖巧，更何况是尚语绮的顾客。她下意识便露出了八颗牙笑容。
妇人瞧着很年轻，眼神温柔，也对她莞尔。
再然后，尚语绮便朝她的方向走过来了。
姜玥环顾两旁，没有任何躲藏的地方。她还没说话，尚语绮的神情像是有些无奈，从手提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和纸巾。
姜玥是逢镜必照的人，立马看了下。
靠，她眼眶怎么红红的，头发怎么乱乱的，衣服怎么皱巴巴的。
这一套搭配是季度新款，被姜玥选为聚会的战衣，但可能衣服太金贵了，在一个公交的风波中都不成样子了。
“咳，尚语绮，你在这兼职？”
尚语绮颔首，“宜家时薪18块钱。”
“哦，那还挺好的。”姜玥摸了摸后脖。18元，吃一碗面就没了。
她从小没怎么为钱发愁，有钱就请客，没钱了就蹭吃蹭喝，偶尔孙曼要扣她零花钱，她就给姜亦钊打电话。在金钱这方面，姜玥觉得自己挺幸运的。
尚语绮问：“你一个人？我要走了，要一起吗？”
“不用，我在等人。”被流氓摸了屁股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姜玥不想让尚语绮知道，脸上有些困窘。
尚语绮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相反，连自家父母都说她性子凉薄。
她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走出两步，听见身后人跑过来的脚步，“嘿，你的镜子。”
这小镜子做成兵马俑形状，应该是从西安旅游带回来的。姜玥也去过西安，一家四口一起，但那次旅行并不快乐，因为姜鹰肠胃不舒服，上吐下泻的，第二天就回A市了。
尚语绮一言不发地收进包里，听到从姜玥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声。
“我走了。”
“拜拜。”
走到停车场，耳边萦绕着尚进和尚遥玩偶大战的嬉闹声，费蓝总是无奈又宠溺。
尚语绮突然问保姆阿姨：“今天爷爷在家吗？”
“不在呢，老爷子和他老战友们去B市钓鱼了。”
尚语绮摘掉工牌，系上安全带，听到熟悉的咔哒声。她的目光平淡掠过几处拖家带口来宜家采购的家庭，父母孩子都在笑。
这时候，尚语绮意识到，她对姜玥有一点超出计划的好奇。
姜玥活得太热烈了。明明她们拥有差不多的家庭。
“语绮，”费蓝从照顾两个小男孩的间隙抬起头，看向后视镜，声音里带着点讨好，“你别置气啦，今天你二叔也来，我们一起在后院BBQ，多好。”
“二叔也来？”
……
姜玥在原地又坐了一会儿，时不时和季霆锋联系。他从寻梦城那边赶过来，本来就隔得远，还遇上堵车，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姜玥有点后悔，她刚刚怎么拉不下面子呢？按她俩现在的交情，她和尚语绮打个商量，应该不难请年级第一帮自己揍个人。
正想着，一份A4纸大小的食物打包盒递到眼前。
“你，你……”
“吃吧。”
姜玥揭开包装盒时忍不住偷看了一眼尚语绮，她正昂着头看向儿童游乐园，或许是怕姜玥拒绝，也或许防止两个人尴尬。
姜玥手指有点钝，盒子差点掉地上，左手截住后视线往上飘，尚语绮已经被那动静引来低头看她。姜玥一脸伪装淡定地回之一笑。
打开了里面有烤肠、玉米片虾排，冒着微弱的热气。
“多少钱，我转你。”
“二十九。”
尚语绮在离她十公分的位置坐定了。
两人朝着不同的方向，像互不认识的陌生人，又像吵架后的别扭情侣。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