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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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三月，操场上正有两个班的学生在跑步，口哨声源源不断地钻进不远处二楼的教师办公室，王铁锤大掌往桌上一拍，平铺的四张卷子随之飞起。
“说，你们四个是谁抄了谁的作业！放一个寒假，连作业都不会自己做了吗？！”
铁锤神情严厉，厚厚的黑眼镜后一双眼牢牢地盯着面前沉默的四个人。
“不要以为不交代就是讲义气！我告诉你们，在错误的事情上讲义气，那就是蠢！”
高一第二学期开学快一个月了，王铁锤随意翻阅着学生的寒假祖业，居然发现了不得的事——九班学生的数学卷子居然混在在十班的英语卷子里一起交了上来！
起先，他以为是收作业的时候混一起了，但为了保险起见，特意倒回去重翻九班的英语作业。结果这一翻，这血压就跟着蹭蹭往上飙，两个班的作业里，他竟然找出来三张一模一样的英语卷子来。
几个蠢货居然把小作文抄的一模一样，连标点符号都不晓得改一个，现在的学生已经苯到连抄作业都不会抄了吗？！
“你们不说是吧？行。把你们的家长统统叫来！让他们都来说明一下你们放假都在家里干了什么！”
“别别别，王老师，您别生气啊。”
一听到要叫家长来学校，马上有一个高个子男生挑出来拦住王铁锤：“我就是借鉴了一下好学生的作业嘛，您之前不是老是表扬乔蕊的英语作文写得地道吗？所以我想拿过来学习学习的。”
“学习？！”
看着这个校服拉链两边一开，吊儿郎当的混球，王铁锤的大水杯“啪”地往桌上一放：“有你这么学习的吗？蒋彦同学，你不要仗着自己理综高就来我这儿讨价还价，英语是你们高考能拿到的最稳当的分数，你要对自己的今后负责！”
“好的好的。王老师您说的都对。”蒋彦连连点头，帅气的脸配合乖巧，显得有点憋坏：“我今后一定好好完成自己的作业，遇到困难，坚决自己攻克！”
“那行，我就等着你下一次考试结果。”
王铁锤暂且把蒋彦晾在一边，这孩子上学期期末英语考试成绩考得不错，浪费口舌没有意义。
他拿起四张卷子里唯一一张数学卷子，瞪了眼关胜男，又转向另外一个人：“既然十班的蒋彦同学已经招了，那我们九班的纪廷宇也和我说说吧。为什么你的卷子和十班的乔蕊和蒋彦一模一样！不要以为我不批改寒假作业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作业是为你自己做的，知道吗？！”
眼看着王铁锤脸越来越红，四个人真怕他的血管下一秒就要爆了。
“不说话是吧？那好，把你的家长叫来，我来和他们讲。”
“别啊，王老师。”纪廷宇立马服软。“我和蒋彦一样，也是拿大家的作业借鉴一下，这不关胜男的数学特别好吗.......”
“哼。”
王铁锤把纪廷宇的寒假作业全数搬出来，作为班主任兼英语老师，他有权要求他全部重做：“给你一星期，要是交上来的还是别人的答案，你就等着见家长吧。”
“哦。”纪廷宇灰溜溜地捧起一大堆卷子和作业本，显得有气无力弱唧唧的。
“行了，你们男生都给我回去好好反思，两个女生留下。”王铁锤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浓茶，他看着面前两个学霸，一个已经在准备托福，一个数学竞赛拿过奖，按理说，她们的作业会被人拿去抄，也无可厚非。
“知道我为什么特意要把你们留下来吗？”
“......”
短发的关胜男一直压低着脸，像是要随时哭出来。反倒是平日里向来文静的乔蕊站出来理直气壮说道：“王老师，这件事我们是受害者啊，他们借作业的时候只说想拿去看几道题。”
“行了，你无辜，你们最无辜行了吧？”
都是年轻时候走过来的，王铁锤也不敢对青春期的女生说太多：“要记住，学生就该以学习为重，以后少和这两个混小子走太近，没好处。”
“好的，我们知道了。”乔蕊拉拉关胜男的袖子，一脸狡黠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马上体育课都要结束了呢。”
“走吧走吧。”也没必要为难两个优等生，王铁锤不耐烦的摆摆手：“别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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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后的二中，变化是肉眼可见。教学楼翻新的翻新，重建的重建，连整修后的跑道，颜色都无比鲜艳。
王铁锤带着关胜男在校园里随处走走，一边讲着当年的故事，一边语气惋惜：“唉，这一晃就是十五年，这日子也实在过的太快了。我就记得你那次在办公室里，脸红得和猴屁股一样，现在倒是出落大方了。”
“王老师......”
王铁锤讲的这个故事，关胜男是一丁点都不记得。只是她从小脾气倔强，很少脸红的，怎么会为被人抄了作业变得羞羞答答的呢？按她的性格，若知道别人抄她的作业，她可能还要过去讨些好处呢。
“话说回来，经过那次以后，你们四个不打不相识，倒是常常粘在一起了。要不是看你们几个成绩都还稳定，我和十班的班主任可真要愁怀了。”
没错，青春期就是一座风水岭，爬过山头，看到的就是另一番风景。相反，掉下去的人，一路下坡，连一个止损点都找不到，想再翻身，吃的苦何止是翻倍那么简单。
人都是没有后悔药吃的，别说是现在，十五年前高中生早恋，那也是家长与老师公认的“洪水猛兽”。
“那，您知道乔蕊为什么要自杀吗？既然她已经在准备托福，应该是要准备出国了吧？”
“这......这么多年过去，还没有人知道具体的原因。”王铁锤背过手，摇摇头：“当时我们老师间有过猜测，可能是学习压力太大导致。乔蕊这个孩子是单亲家庭，她父亲当年为了她辞去高管的工作。从她一岁起，她父亲就全职在家照顾她、教育她。据他父亲说，一直到乔蕊高中住校之前，十五年来女儿的三餐，都出自于这位父亲手里，天天不重样。可惜的是，那年夏天乔蕊初考托福，总分并不太高，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每个家长的心愿，乔蕊的父亲也不里外......”
想到那个漂亮的女孩子，王铁锤一脸惋惜：“其实对一个高中学生而言，托福想要拿到高分是很难的，更别说第一次就想拿高分......我教学生涯这些年，她这孩子确实太可惜了。”
“是啊。活着最重要，有什么比生命还重要呢。”
才十五岁？干点什么不好呢？
关胜男虽然不记得乔蕊，但发自内心觉得像她这样草草结束一生很不值当。考一次不行，就铆足劲再考一次，家里头给的压力太大受不了，那就躲到学校来，天无绝人之路。
两个人又溜了一圈，王铁锤帮她把乔蕊家的地址问来。
临走时，铁锤语重心长拍拍她的肩膀：“胜男，人都是向前看的，无论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你没必要再把陈年往事翻出来，让自己难受。我劝你今天就早些回去吧。”
“恩。谢谢王老师。”
关胜男鼻子一酸，知道班主任是体恤自己，连忙点头道谢：“谢谢王老师，你一直是我的好老师。”
“行了，快回吧。”王铁锤嫌弃地朝关胜男摆摆手：“回到你自己该待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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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