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小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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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小产了！”
楼失雾只听得一声一声惊呼。
“小姐……小姐害得夫人小产了！”
她的耳边嗡嗡直叫，惊愕地看向蜷成一团的周夫人。
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后她听见有人说老爷回来了。
周夫人倒在地上，护着自己腹部，满脸是汗，已昏死过去。将她团团围住的下人的间隙里，楼失雾看到一团红色的血，在一点一点化开。
“夫人！夫人！”
迟迟不来的周存，大踏步回来了。
“什么事？”
“这……谁干的？”他抱起周夫人。
血顺着他衣摆往下流，连下装也打湿了。
楼失雾发愣。
她随手丢的绣花鞋，害得周夫人小产。春杏的娘此时也不敢乱说话，围着周夫人叫。
场面一度兵荒马乱。
“是我！”春杏就要认下，被她摁住了。
“是我……我扔的鞋子。”楼失雾说。
昨日她骂周夫人是杀人犯……她摸着自己的手，有一瞬的恍惚。
那个孩子不曾犯错。
还在腹中，没机会来到这世上的孩子。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与死亡博弈，反复挣扎，迫切地想活下去。她知道命是极宝贵的东西。厌恶周夫人与夺走某人的命是两码事。
周存揪她过去，扇她耳光，她鼻血直流，才回过神。
“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活了。”
周夫人疼得醒过来，抱着肚子哭叫：“孩子……我的孩子！大夫，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天又在下雨。
顺着她的睫毛滑落。
“我的错。”
“就是她的错！！就是她的丫鬟偷了夫人的东西，夫人网开一面，要送春杏回去嫁人，她却冲撞了夫人！”
“昨日去要人，她就和周夫人争执！”
周存气得又扇了她一耳光。
这一巴掌扇得她眼前一黑，跪倒在地。
“是该跪着。”周存冷声道。
楼失雾还在呆呆看着自己的手。
她的血还是周夫人的血，让她分不清。那个孩子是否比她还要不幸？
她杀人了。
“谁是春杏？”周存怒气未消。
周夫人已被众人抬走了，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留下地上一大滩血，和雨水混杂在一起，黑褐色一片。
枯黄的草屑在上面浮着。
楼失雾浑身都被冷汗湿透，她发着颤，心知大事不妙。
“别罚春杏。”她语无伦次，“都是我做的。她没偷东西。”
周存的手抬起又落下。
周水碧过来，还不明所以：“父亲，怎么回事？”
她换了身干净利落的骑装，才从马上下来。
“去看看你母亲。”周存说。
“你就给我好好跪在这！什么时候她没事了，你什么时候起来。”
楼失雾一言不发。
周水碧站在她身后。
“我害你母亲小产了。”
她说的话连自己也说服不了：“我不是有意的……”
楼失雾说着说着咳嗽起来。
鼻血呛得她止不住咳嗽。
周水碧却笑了起来。
楼失雾不明白她为什么笑，只觉有股寒气顺着后背攀上来。
“你真蠢。”周水碧的手抚过她面上的伤处，“你真以为是你害的？”
一阵火辣辣的疼。
楼失雾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一只湿透了的绣花鞋，丢过去。周夫人昨日还同人翻云覆雨，今日她轻轻一碰，就小产了。
“楼失雾，林大人不要这个孩子。”周水碧收回手，“他有家室，有明媒正娶的妻子，有一双儿女。他怎么会要母亲腹中这个？”
“也就只有周存那个蠢东西，还捧着个宝贝似的。母亲也不在乎，反正还有我。我将来过得会比你和周远都好，将来也只能是我掌事。”
楼失雾抹了抹脸上的血。
嘴里也全是铁锈味，她的半边脸还发麻。
雨下得越来越大。
原主在共情那个孩子。
原主有时也觉得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没人接她回家，一辈子或许就留在李家。有人说她野种，她会去争，心里却还是很难受地记着。
“她还是喝了林大人给的堕胎药，我以为她不会喝的。”周水碧还在说，“没人要的可怜东西。”
楼失雾道：“你不也一样？”
“若周存知道了你的身份，他会比今日还暴跳如雷。你母亲倒是爱你，不过你们的爱真扭曲。”
楼失雾觉着周水碧才是周存亲生女儿。一戳到痛处着急了，就抬手就要打她。
她稍微能理解原主在小说里为什么总和周水碧作对。
周水碧确实惹人厌。她能理所当然地从中受益，又总是受害者的模样要来打她。
“闭上你的嘴。”周水碧发怒了。
楼失雾的鼻子还在流血：“我到底哪没说对？”
“你是这么想的吧，你母亲不要你，父亲也不要你？”她的语气近乎讽刺，“大小姐，你披着你语气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披风，花着我名义上父亲的银子，到底你在难受什么？”
委屈和愤怒交织在她的心头。
她连春杏都要保不住了。周夫人必定拿着这件事大做文章，孩子对她来说都没那么重要。
比不上对原主母亲的恨。
周水碧被她驳得哑口无言。
“你跪着吧。”她说，“夜里还下雨。我去看我母亲了。”
“楼失雾，你又要病了。”
楼失雾用手撑着地面，有些摇摇欲坠。
之前一场大病，病虽好了，身子还没好全。
春杏也被吓坏了。
周水碧走远，她才敢出声：“小姐……”
楼失雾想安抚她两句，一想到自己满脸是血，还是作罢。
“二小姐也是林大人的女儿？”春杏小声问，“老爷不知道？”
楼失雾苦笑道 ：“周存什么都不知道。”
“春杏，是我连累你了。”她说，“这下周夫人要……先不说了。”
她跪着，春杏也跟她跪着。
“你回去吧。”楼失雾撑着地面，才稳住身形，“雨下大了。”
“小姐，我不走。”春杏摇了摇头，“总不能一直让小姐护着我。若不是我撞见夫人的事，小姐才不用遭罪。”
“小姐，你说世上真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么？夫人好毒的心肠，哪有用自己孩子的命栽赃人的…我娘这时候还想要我这点钱，给她儿子攒着，将来娶媳妇。”
周存在周夫人院里训下人。
哭声，东西打烂的声音，还有周夫人的呻吟……
只有周存在真心实意为那个孩子伤心。
声音近了，她抬起头，出来的是周夫人的侍女。她方才也遭了一番训，领着几个下人，面色不算好。
“老爷说，要将春杏打五十大板发卖了。”
“滚回去。”
“小姐，老爷要您跪着。”侍女挨了训，看她的目光里不自觉就有几分刻毒，，“什么时候夫人许您起来，您才能起来。”
几个小厮说着就要抓春杏走。
“滚回去，跟周存说要打打我，打死我算给他儿子偿命。“楼失雾站起来，“走啊！”
她的膝盖破了皮，站不太稳。
“比起春杏，她更想打的是我才对。”
无所谓了，在走完剧情前楼失雾都不会死的。
她之前想着跑，可她如今想在周水碧的大婚之日大闹一场。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小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