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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揪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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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羽卫们得了这奇怪的命令虽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未有置喙地服从了。
在欣赏完美男子们360度的完美身材后。
朱监院凑近周悦文压低了声音问道:“可有何发现?”
周悦文心虚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拖起下巴:“此人心性沉稳,未露马脚,不若我们单独问问看?”
朱监院点头同意。
二人开始依次查问,周悦文特地吩咐要使另外一屋子供金羽卫排队,而问完的金羽卫,需要立即离开,不得交流。
金羽卫一号:“当晚我们队离金池最近,所以接到来报,领队小旗便谴我带领九名金羽卫前往金池,无人知晓那宫女身份,初步查看发现宫女耳后的神秘印记,又在贵妃宴上,我便派了四人运送尸体至大理寺查验。”
朱监院问道:“将尸体送到宫门口的时候,有何异常吗?”
这段路上,必有凶手递消息的间隙。
“唔……除了那尸体身中秘术在宫门口的时候如活死人般挣扎外,便没有旁的了。”
周悦文蹙起眉头,除了尸体本身,凶手和金羽卫没有任何接触?不在路上递消息,难道在宴席上就动了手脚?众目睽睽之下又是如何避开围观者的眼球呢?若不是之后买通,他们还真本就是同伙不成?
“发现尸体的时候,有金羽卫和宫人有什么异常接触吗?”
“我和一人查验尸体,其他金羽卫负责禁戒,宫人们也不敢靠近,除了贵妃派下协助的贴身公公,无人与金羽卫有直接接触。”
找不到凶手与换袜金羽卫有直接联系的线索,周悦文只得从宫外这一段路着手,“负责运至大理寺的四人,是如何选定的?”
“我向小旗报告完后,随手划了前头的四人去的。”
金羽卫一号说完后,紧接着来了个参与了后半程运送的金羽卫。
“运送过程中,谁对与那尸体接触最多有印象吗?”
金羽卫答:“我们四人都碰了那尸体的,因为那尸身十分邪门,自打出了宫门,便像活死人一般,挣扎蠕动,十分可怖,每多走一步,尸身动静就大一分,我们不得不轮流压坐在车上持剑压制。”
而后进来的三人所述之话皆大同小异,实在没什么异常之处。
周悦文和朱监院眉头不展,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直到朱监院看到第六个进来的金羽卫。
方才人多,鱼贯而入使人眼花,叫她没仔细注意此人,这人右脚收腿时有微不可查的轻滞,想来转圈原地两步而已,幅度又不大是能够忍受的,而现在从进门走到她跟前步子迈开,最后两步才漏了异。
“你右脚有何伤处吗?”
周悦文听朱监院如此发问,浑身一震,来了,可疑人。
金羽卫有心掩饰的伤处被朱监院挑明,可他神色不见慌张反而一脸“不愧是大人”的表情,叫两人对自己的猜测产生怀疑。
“昨夜运送尸体至城门处,尸体骤然暴动,叫我们猝不及防,惊诧之下,我的右脚不小心被同僚碾过。”
周悦文不解:“那你为何要伪装?”
金羽卫反而用这问题还用问的表情回看她。
周悦文心中默默腹诽:少年好颜艺。
“金羽卫是皇家禁卫,仪表从上至下无一不是皇家威严,我怎么能显露伤处有损皇家脸面呢?”
好吧,是她无知了。
“那你有参与运送尸体回大理寺吗?”
“没有,我自觉站到队伍后头去了。”
周悦文连忙追问道:“站到后头便不会被点中?”
“是啊,是我们队伍里一个不成文却彼此心知肚明的规则,每回派人跑腿时,都是从前头划人。”
周悦文这下明了那金羽卫是如何成为四人之一的了。
朱监院问:“碾你脚的人是谁?”
金羽卫迟疑道:“这事说来也怪,我愣是找不着是谁踩的我,刚开始我注意力在尸体上,被踩的当下没感觉到痛,回神之后,我再抬头,周围无人同我道歉,都不承认自己踩着我,领头的汇报回来说情况紧急要赶紧把尸体送到大理寺,我就也没时间细究。”
周悦文道:“没事,你还记得一开始和最后每个人的位置吗?”
金吾卫点头,周悦文一一记下。
待他出去后,周悦文用朱笔圈出罗兴一名,“本来在队伍后头,利用规则,故意踩伤前排的金羽卫,趁机排到前头参与运送,就是他了。”
罗兴被叫进来时,心中惴惴,不是按顺序进去么?怎么特地点他?
朱监院懒得与他废话,直截了当道:“说吧,谁人指使你在运送尸首的路上动手脚的?”
罗兴立刻反驳道:“我没有,大人莫要平白污蔑。”
朱监院轻笑一声:“污没污蔑,搜魂便知。”
一般在活人身上,她是不会轻易用搜魂术的,因为伤魂,可现下事态紧急,明日便是最后期限了,她必须尽快找到凶手,以解邪蛊。
罗兴反身便往外跑,朱监院并不着急,冷声道:“旁的地方你说不定能跑掉,可这里是金羽卫。”
罗兴听到了,可他不甚在意,他其实也没想跑出去,只是需要跑到外边儿罢了。
周悦文刚迈出门槛,便见被金羽卫层层围住的院中央,一道焰火“嗖”地一声直冲云霄,在昏暗的夜色中,宛若一道流星飞过,最终在夜色中绽放出绚烂的烟花。
“罗兴你干什么?”
随着一名金羽卫的一声爆喝,朱监院和周悦文连忙回神看向罗兴。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吞咽下一颗药丸,旁人想要阻止时,为时已晚。
罗兴嘴角溢出血线,脸上却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恍惚中,他依稀看见了女子艳若桃李般的笑靥,世间美丽女子繁多,却只有她像一朵不屈的凌霄花,灵魂比容貌更加动人,若如还能,再见一见她就好了。
此时皇宫内,女子抬起手指着空中高高升起的烟火,眉眼欣喜:“今日时是什么日子?这烟花真是好看呐!”
而她身旁的女子眼睛仿佛被这烟花烫着一般,下意识地闭上眼,再次睁开,烟花已在夜空中消散。
女子未察觉身旁人的异常,继续赞叹道:“这烟火和宫里的不同,虽只有一下,但又大色泽又浓郁,半边天都被它映亮了呢,当真是好看极了。”
而身旁女子僵硬地笑了笑,随口敷衍了两句,便借口身体不适离开。
待到无人之处,她终于是抑制不住地呜咽着哭了出来。
一切,都是她的错。
罗兴倒地,朱监院上前查看,发现他手腕处已种下蛛纹,看来这罗兴早已警觉。
“这罗兴竟与凶手勾结,当真是金羽卫的败类!”
一名金羽卫唾弃道,有的附和、有的叹息。
“我是真想不通,他年纪轻轻,能力出众,凭借一双夜视奇眼屡屡立功,前途坦荡,没有铤而走险的必要啊。”
周悦文问道:“夜视奇眼?”
金羽卫解释道:“罗兴在黑夜中的视力也极为强悍,旁人摸黑他却如视白昼,很是神奇。”
朱监院挑眉,倒是有些像国师的那双天眼,只是没有异能罢了。
周悦文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想,当晚赏月宴在后花园,树丛茂密,凶手会不会藏在暗处,站在罗兴能看见,但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传递信息。
如此一来,便能解释为何一路都没与外人接触,但他还是得到了凶手的信息。
朱监院和周悦文一合计,两人决定先去罗兴屋子里搜查,再进宫前往案发现场仔细勘查一番。
罗兴果然是早有准备,他的屋子里收拾得干干静静,找不出一丝其他线索。
询问了与他相熟的金羽卫,那人说:“罗兴平日非常开朗大方,大家对他的印象非常好,根本没想过他暗地里会做这些事,不过我今早和他一起走的时候,闻到他身上有一股脂粉味,我没敢问,因为金羽卫是严令禁止进出花楼的,我反而拿了香囊替他遮掩一二,现在想来他定是有些蹊跷。”
花楼?听起来确实像能藏匿秘密的地方。
只是有些不合理啊,种种迹象显示罗兴是个极为严谨的人,不可能犯这种忘记清理气味的低级错误吧。
朱监院同样也有如此疑惑:“花楼会不会只是一个幌子?”
夜色正浓,月被云遮住,时间已晚,两人在金羽卫处简单垫了垫肚子,决定先乘马车先回宫中探查,明日再查花楼线索。
朱监院、周悦文还带着两名金羽卫一同来到后花园。
朱监院先谴人去找十个会水的太监,去水里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
而两名金羽卫则领着二人进行现场重演。
由于后花园发生命案,鲜少有人从这里经过,后花园一片黑沉沉,微风拂过花园中的树丛摇晃舞动,似鬼魅魍魉伸出的爪牙。
“这个位置就是放尸体的位置,当时领头的和我蹲在尸体旁查验。”
“罗兴大概就站在这个位置。”
周悦文站过去,四下远望,瞧不见什么可疑的地方,便换朱监院来看。
只见朱监院从袖中掏出一面铜镜,唇齿轻吟浅唱,登时镜中迸出强光,朱监院持镜转腕,远处便被这光照亮。
好嘛,古代手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