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 9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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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你。
这三个字仿佛带着温度，轻轻落在岩羊心间，漾起层层细腻的涟漪。他惯常那双盛满不羁的眼眸里，此刻正翻涌着更为深沉而滚烫的情绪，心软得仿佛浸透了春水的泥土一般。
和秦域在一起越久，他越常有一种奇异的感受——秦域明明年纪比他小，却仿佛天生就懂得如何爱人。他的爱，不似少年人那般炽烈灼人，却如春日里悄然而至的细雨，绵密而温润，无声无息地渗透进他生命中那些原先干涸皲裂的每一处缝隙，包容着他所有的情绪。好的，坏的，他都一一接纳。
远超他实际年龄的理性。
“秦域……”他喉头发紧，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完了。”
“嗯？”秦域微微挑眉，眼底漾着浅淡而温和的笑意。
“你说了选我，”岩羊的拇指无意识地捻着他腰侧的衣料，目光专注，甚至带上了一丝执拗，“说出口的话，就不能收回了。以后……就算你觉得我错了，嫌我麻烦，认定我是个混账……你也不能反悔。”
这话透着一股蛮不讲理的孩子气，秦域却听出了底下深藏的不安与确认。他笑了笑，伸手捧住岩羊的脸，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
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平稳地说：“我选你，不是在你做对了的时候选你，而是在你就是你的时候，选你。”
平静的语调宛如一道暖流，缓缓流淌过岩羊的心田，熨平了所有潜藏的褶皱。
“秦域。”
“嗯？”
“等你有空了，我带你出去走走。”
“去哪儿？”
“随便哪儿都行。”岩羊低声说着，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像藤蔓轻轻缠绕，“我去哪儿，你就跟着我去哪儿……好不好？”
秦域失笑，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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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巧合有时令人惊叹。岩羊刚生出带秦域出去走走的念头，转天，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便悄然找上门来。
“直播带货？”岩羊语气里是合理地质疑，“这事儿怎么会找到你？你的粉丝数才刚刚破十万吧？”
秦域同样一脸茫然。正如岩羊所说，他的粉丝基数确实不大，按理不足以进入品牌方的视野。但那条来自“娃娃乐”品牌的私信确确实实躺在那里，附带着详细的直播方案和报酬明细。他第一反应是遇到了骗子，心底却又隐隐冒出一丝“万一是真的呢”的期待。
“把合同打开我看看。”
“好。”秦域点点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两下，将那份合作邀约完整展开，两人凑在一起，头挨着头研究起来。
合同条款写得清晰明了，流程也规规矩矩，连对公账户都要求实名认证，半点不像糊弄人的样子。
“大概率不是骗子。”岩羊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卖童装……”他的目光不由自主飘向一旁，落在正攥着小皮球在水泥地上撒欢打滚的小老四儿身上。他摸了摸下巴，用一种连自己都不太信的语气试探：“你说商家该不会是看上这小子了吧？”
这家伙就是蔫坏，自己抛出的疑问，偏不给人回答的机会，话音刚落就挥挥手，自顾自否定：“怎么可能！哪有找‘清朝人’当童模的，又不是卖唐装。”
秦域差点没忍住伸手拍他，又气又笑：“你能不能有点儿正形？”
“我怎么没正形了？”岩羊挑眉，语气轻快得不像话，手指却已经滑动屏幕，继续往下看，“我这不是在正经分析情况嘛。”
“不过这牌子估计档次一般。”他很快又下了判断。
秦域歪了歪头，好奇地问：“怎么看出来的？”
“看定价呗。你瞅瞅这均价，29块、39块的，能是啥好牌子？”岩羊指着屏幕上的价目表，眉头倒是松了些，“难怪会找上你……”
意思就是他也很low咯？
秦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抬脚就往他小腿上踹过去，“你一个穿13元店老头背心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嫌弃29块？”
岩羊灵巧地躲开，笑出声来，“这不是你给我买的嘛，哈哈。”
说归说，笑归笑，但岩羊想得或许是对的。
秦域的视频风格从来没有刻意卖惨或博眼球，全是日常的农家带娃生活，温柔又治愈。家里四个孩子，还没到上学年纪的小老四儿几乎跟他形影不离，被镜头记录下来也是常事——品牌方大概就是觉得他们接地气，符合他们的受众？秦域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手机边框上摩挲着，目光温柔地落在视频里那个正追着小皮球跑得满头大汗的小老四儿身上，忍不住幻想起他穿上童装走秀的模样，然后把自己雷了一个跟头。
算了算了，反正他们也没打算不靠脸吃饭。
“而且你看，”岩羊用手指着屏幕上那条显眼的条款，语气中带着一丝强调，“这里可是特意明确要求了你必须带着孩子一起过去。”
“……但这牌子到底靠不靠谱啊？”岩羊显然还是有些疑虑。
“所以，到底是不是骗子？”秦域适时地插话，将话题重新拉回到最关键的问题上。
岩羊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谨慎，思索了片刻后，缓缓开口：“这样吧，我们先从最基本的做起，查查这个品牌的背景信息。如果是正规的品牌，那么在网上一定能找到相关的注册信息和官方资料，这样我们心里也能有个底。”
秦域觉得在理，立刻拿起手机搜索。输入“娃娃乐童装”，页面上果然出现了官方网站和一些消费者评价。
两人凑在一起，仔细地翻阅着手机屏幕，发现这个品牌虽然不是什么大牌，但营业执照、产品质检报告一应俱全，评论区里不少家长晒出了孩子穿着衣服的照片，衣服看起来质量也还不错。
看来是走物美价廉那种路线。
也确实不像是骗子。
真有人找他带货了！
秦域松了口气，语气里带上些许雀跃：“那……我去试试？”岩羊盯着屏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试可以。不过在那之前，最好把合同发给杭州那个小娘炮儿看看，毕竟他干这行更专业。”
“对对对。”秦域点头赞同，一边点开与雪梨的聊天窗口准备发送文件，一边认真地纠正道：“还有，别老“小娘炮儿”“小娘炮儿”地喊他，他叫雪梨。”他干脆把手机屏幕举到岩羊眼前，指着那名字一字一顿地说：“你的雪梨。”
“什么你的我的，”岩羊看都不看，挥开他的手后，还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满脸嫌弃，“我最不爱吃雪梨了。”
秦域：“……” 他决定放弃跟这家伙争辩。
给雪梨发去消息和合同后，深知对方作息“阴间”的秦域，知道干等无益，便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今天天儿好，秦域打算去他的小菜园里去看看。原本他让岩羊在家里帮他看着小老四，岩羊却一把捞起小老四，说要一起去。秦域拗不过他，只得任由他们跟着。
春日阳光洒落在菜园，湿润的泥土闪烁着光泽。秦域蹲下身子摆弄刚发芽的菜苗，余光看见岩羊调皮地把小老四头朝下抱着，还假装要将小老四“栽”进浇菜的小水沟，“现在种下去一个小朋友，秋天的时候就能收获很多很多个小朋友。”
小老四被逗得咯咯直笑。
这俩家伙，加起来怕都不到五岁。秦域心里嘀咕，劝说道：“别闹了，这样容易被口水呛到。”
两人置若罔闻，反而笑得更欢。
又这样玩过几次后，岩羊终于累了，小老四却还意犹未尽的挥舞着小手，奶声奶气地嚷着“还要种”，岩羊便煞有介事地哄他：“乖，不能再种了，再种下去你小爹就养不起了。”
““养不起”是什么意思？”小老四问。
“就是累死累活也吃不上好饭，穿不上新衣服。”岩羊一本正经地解释，还故意板着脸，“也不能再买新的玩具。”
“那……那我不种了。”小老四立刻安静下来，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攥着岩羊的衣角。
岩羊刮了刮他圆溜溜的鼻头，逗他：“你个小机灵鬼儿，一听不能要玩具就急了吧？”
小老四摇了摇头，睁大眼睛看着秦域，认真道：“我不想小爹累死累活。”
他不是怕吃不上饭，也不怕没有新衣服、新玩具，他只是怕秦域太累。
这话一出，两个大人皆是一愣，秦域手里的小锄头轻轻顿在泥土里，怔了片刻，失笑道：“谢谢宝贝。”
接下来的一整个上午，秦域整理菜畦，岩羊便带着小老四在田埂上陪着他。
两人时而兴奋地追逐着飞舞的蜻蜓，时而又蹲在地上，专注地挖土寻找泥鳅。每隔一小会儿，他们便会扯着嗓子，大声地喊一句秦域的名字，那声音清脆又透着满满的喜悦，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兴奋地朝着秦域嚷道：“抓到啦！”
秦域听到呼唤，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望去。只见岩羊高高举起双手，冲他晃了晃，原来是一只彩色翅膀的蜻蜓。
阳光穿过指缝，如细碎的金子般，轻柔地洒落在小老四仰起的脸上。
就连那风里，都弥漫着泥土与青苗混合的清新香气。
一切安静又生动。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第 9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