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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急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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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的冬夜,钟声遥遥响起,震动几颗昏昏欲睡的星星。
惨白月光铺满长街,两侧连排的红砖房庄严而沉默。
两道拉长的黑影,一前一后地掠过砖墙。
“今天就到这里吧。”乔治打了个哈欠,勾住前人的衣领,站定,脚尖点了点路面,“记住这个十字路口,我们明晚从这里开始。”
鲁比对着临街的住宅挥了挥魔杖,意犹未尽地收回视线。
“被迫”退学后没多久,食死徒便在新政权的支持下,开始以屠杀麻瓜为乐。许多件骇人听闻的凶杀案,经凤凰社成员鉴定,都是杀戮咒所致。
鲁比便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保护麻瓜上,白天睡觉,晚上出来给麻瓜住所施加防护咒。
遇到过几次食死徒,但都幸运地全身而退了,鲁比感觉自己的战斗能力在疯涨,她现在能以一敌百——显然,这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鲁比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挽住乔治的胳膊,眨巴着干涩的眼睛说,“没问题,乔治,我们明天再——哦!嗨,您好!”
一位牵着狗的老太太突然出现在街角,鲁比下意识将魔杖往乔治背后藏。
杖尖直指乔治的屁股,鲁比紧急调整方向,魔杖危险地擦着乔治的臀部而过。
乔治强撑着微笑的模样,咬着牙低声对鲁比说,“占有欲这么强,哈?要我每一只眼睛都注意着你。”
鲁比干笑了两声:“别闹了乔治,我才不稀罕你每只眼睛的注意,另外,屁/眼不是眼。”
老太太还在狐疑地打量着这对咬耳朵的情侣,她的奶油色拉布拉多犬已经凑了过来,好奇地嗅闻着鲁比。肉乎乎的尾巴小鞭子一样,啪啪地抽打着乔治的小腿。
“……”乔治合理怀疑,麻瓜界的小狗歧视纯血统巫师。
鲁比伸手让小狗闻了闻自己的手背,这才开始抚摸小狗的脑袋。小狗享受地眯起眼睛。
老太太见状放下怀疑,拽了拽狗绳,“早点回家,不要在深夜上演罗密欧与朱丽叶。”
“年轻人总是这样……”
一人一狗渐渐走远了,月光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鲁比望着老人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将乔治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我们回去吧。”她说,语调是刻意装出来的轻快。
虽然乔治从来不说,但鲁比知道他很辛苦,白天要在穆丽尔家的后屋承接猫头鹰邮购的业务,晚上还得陪她出来给麻瓜住所施防护咒。
所以她故意打了大大的哈欠,让乔治相信自己也很想回去休息。
“啊……突然不困了。”乔治轻笑着,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手臂横在鲁比后背,一施力,就带着鲁比跑了起来,红发被夜风吹得缠在一起。
他带笑的话语也被风送入耳中。
“总觉得不跟上那位老太太,给她的房子来一点迷人的保护魔法,我今晚会睡不着呢。”乔治这样说。
砰砰砰。
月光为乔治的侧脸勾出银边,看着他,鲁比的心跳不讲道理地加快了。
鲁比一边跑,一边暗自想着——这下好了,帮不帮那位老太太,她今晚都睡不着了。
“我好爱你哦,乔治。”鲁比说,“你怎么能帅成这样?”
听到这话,乔治猛地停下脚步,双手捧起鲁比的脸蛋,急速贴近,呼吸交缠。
鲁比紧张而期待地闭上眼睛,没有等来一个吻,而是听见他用微哑的嗓音低吼,“该死,你怎么敢对我说这种话,我是一个危险的男人啊!”
啪!鲁比用一个巴掌回应了他的霸道发言。
乔治笑着松开她,舌头顶了顶被打的那边腮颊,淡红色的巴掌印渐渐浮现,“怎么回事?弗雷德明明说女人都受不了这种话。”
鲁比气鼓鼓地推他一把,往前走去,任凭乔治用尽手段哄她,都不再搭话。
遛狗的老太住在另一条街道,并不难找,只是隐藏两人的行踪比较困难。
饶是鲁比和乔治提前施过幻身咒,步履也尽可能地放轻了,那条肉乎乎的奶油色小狗仍会时不时回头来看。
眼看着老太到家,白色的灯光透窗而出,鲁比举起魔杖,正要施咒。小狗从房子里跑出来,站在栅栏门边,抬起头,鼻子不断翕动。
“塔塔,回来!”老太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鲁比施过防护咒,又伸手让小狗闻了闻自己的手背,这才一边抚摸狗头,一边轻声说,“再见,塔塔。”
“我刚才就想问了,这样做有什么说法吗?”乔治好奇地问。
看着可爱小狗的面子上,鲁比压下火气解释,“让小狗习惯我的气味——”
乔治钦佩地看着她:“这样就不会被咬了?”
“那倒不是。”鲁比虽然享受乔治崇拜的目光,但还是选择说实话,“只是能让小狗被摸的时候放松一点,会不会被咬全看我的运气和它的狗德了。”
“哦——”乔治挺起胸膛,骄傲地说,“那你摸我试试,我很讲狗德的!”
才怪。
乔治美滋滋地想着,等鲁比一出手,他就要用嘴让她知道人心险恶。
谁知鲁比的手搭在胸口的一瞬间,乔治眼前的世界就开始扭曲,他的色心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按进了肚子里。
鲁比带着他幻影移形回到了穆丽尔姨婆家。
“呕……”乔治虚弱地趴在门板上,小心提议,“下次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下?”
鲁比轻哼:“做不到,我可是一个危险的女人。”
“你们总算回来了!”
弗雷德打开门,接住他面色不佳的兄弟,“怎么——”
弗雷德止住话头,盯着乔治脸颊上淡红色的巴掌印偷笑,“哦,你挨打了?”
“是啊……”乔治没精打采地说,“多亏了你分享的那个迷倒女人语录。”
弗雷德开心地说:“这下我俩又一样了,瞧。”
他偏过脸,指着没有红痕的脸颊,“这里,安吉丽娜也扇过!”
“我恨你,弗雷德。”乔治咬牙切齿地说。
弗雷德笑弯了眼,毫无悔改之心,“我也爱你,兄弟。”
鲁比无意打扰这对双胞胎兄弟的温馨时刻,侧着身,溜进客厅。
“鲁比姐姐!”
金麻花捧着一杯热可可迎了上来,披散的头发在灯光照耀下呈现出跟热饮一样棕金混杂的光泽。
在几个月前送一群小格兰芬多回家的时候,鲁比遇到了一点小问题——金麻花是个孤儿!
其余小孩的家长听鲁比阐明巫师界的严峻形势后,都能在第一时间收拾行李,带着全家出国避险去,金麻花怎么办?
鲁比望着孤儿院破旧的石砌建筑,半是惊讶半是心酸,“这还挺让人意外的。”
一旁的麦格教授推了推眼镜,气定神闲地说,“我倒不觉得意外。”
金麻花翻了个白眼:“因为是您来通知我入学的呀,麦格教授!”
“不管怎么说,我到家了,再见!”
金麻花提起行李箱,逃一般地向孤儿院跑去,金灿灿的头发和灰白的建筑形成鲜明对比。
“等等!”
鲁比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嘴已经张开,把金麻花叫住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要,跟我生活一段时间?”
麦格教授叹了口气,善意提醒,“这并不比领养一只小猫容易。”
有的时候失去希望比没有过希望更残忍。
反驳型人格鲁比顺口回答:“那我领养你这只大猫好了——”
“咳,我是说!”求生欲让鲁比快速清醒过来,“我就喜欢做有挑战的事情!”
在说话的时间里,鲁比已经想好了,要是穆丽尔不愿意她带着金麻花过去,她就回家,要是妈妈爸爸也不愿意接纳新成员,她就用自己的积蓄去租个房子。
啊,光是想想那样的场景,鲁比的心中就开始涌现悲壮又激昂的情绪。
不知不觉间,她的头越抬越高,敲响穆丽尔家的房门时,鲁比的下巴已经直指天空了。
金麻花不知道鲁比的心理活动,只是笑着安慰她,“放心吧,鲁比姐姐,我是有一点本领在身上的,不然怎么能把自己养得壮壮的呢?”
金麻花所言不虚,从穆丽尔开门那一刻算起,她只花了十分钟,就将乔治口中古怪小气的姨婆哄得笑成了一朵花儿。
那成熟贴心惹人怜爱的模样,真让鲁比感到陌生,金麻花在学校可不是这样的!
面对鲁比的疑问,金麻花表示,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她能够根据环境调整自己的处事态度。
好吧。
鲁比想,虽然这样带来的成就感不如金麻花哭着说“鲁比姐姐我就只有你了”的大,但……也还不错?
穆丽尔欢迎金麻花的到来,乔治和弗雷德却没那么高兴,前者是因为金麻花太爱缠着鲁比,后者嘛……
“我劝她很久了,她就是不上床睡觉!”
鲁比刚走进客厅,弗雷德就搀扶着他心碎而虚弱的兄弟追了进来,指着金麻花告状,“十一岁的小孩子必须在晚上十一点之前睡觉,不然就是犯法!”
金麻花把热可可塞给鲁比,叉着腰反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年级的时候就天天夜游了!费尔奇总是提起你们,一开始我还以为他的猫叫弗雷德和乔治呢!”
弗雷德失笑:“好,你要熬夜可以,完全没问题,但你为什么要把我叫起来陪你?”
金麻花大叫:“因为——你答应过鲁比姐姐,要做她孩子的弗雷德爸爸!”
噗!鲁比没忍住,将口中的热可可喷了出来。
谢邀,年十八,子十一。
弗雷德不敢置信地瞪向鲁比:“你告诉她了?不、不对,你要当她的养母?”
同样茫然的鲁比连连摇头。
罪魁祸首乔治轻叹着推开弗雷德,对着摆在客厅一角的全身镜整理衣衫,“对不起了,兄弟,是我说的,毕竟我们是什么都要一样的双胞胎,你怎么能在我忙碌的时候安眠呢?”
弗雷德气极反笑,追着乔治挥舞拳头,“我要打死你,乔治!”
乔治一边躲,一边大笑着回答,“我也爱你,弗雷德!”
“幼稚鬼。”金麻花嫌弃地说。
鲁比将杯中的热可可一口气喝光,洗过杯子,拎着金麻花上楼睡觉。
“对了,鲁比!”弗雷德抓着乔治的衣领,看向楼梯上的两人,说,“海格过几天要举办一个支持哈利·波特的晚会,你想不想去?”
金麻花雀跃:“想!”
“不去。”鲁比拍了拍金麻花的脑袋,“他这不等于把‘快来抓我’写在脸上吗?”
弗雷德眨巴眼睛:“但你要是也有一个巨人弟弟,食死徒的追捕就没那么可怕了,对吧?”
“啊,还有!”弗雷德见鲁比意兴阑珊,立刻接着说,“李·乔丹想邀请我们去他的电台——波特瞭望站,当一段时间的通讯员。”
“下个星期开始,结束时间取决于那位食死徒头头和哈利谁先见到亲爱的梅林。”
乔治补充:“疯眼汉也会去哦~”
“好吧。”鲁比矜持地说,“这件事听起来靠谱一点。”
回房的途中,金麻花失望地连连叹气。
“参加电台节目听上去可真没意思,鲁比姐姐。”她揪着鲁比的衣袖,前后摇晃,“我想去参加海格的晚会,求求你了。”
鲁比面不改色地说:“没门儿,玛丽。”
“不准叫我的本名!”金麻花立刻暴跳如雷,将晚会的事丢到了九霄云外,“那听上去一点也不酷!”
“好的,玛丽。”
“我的代号是金麻花!”
“知道了,玛丽。”
“我讨厌你,鲁比姐姐!”
“我爱你,玛丽。”
“……”
为此,金麻花跟鲁比闹了几天的小别扭,也不缠着弗雷德等鲁比和乔治回家了。
弗雷德每晚入睡前,都会祈祷金麻花的脾气持续得再久一些。
可惜,等海格跟巨人兄弟格洛普一起开启逃亡生涯的消息传来,金麻花又笑嘻嘻地抱住鲁比的腰,一口一个好姐姐地叫上了。
“特立独行不一定是好事。”金麻花从海格一事中得出感悟,“叫玛丽也没什么不好,一个叫‘玛丽·史密斯’的通缉犯被抓住的概率比‘金麻花·史密斯’小多了,对吧?全国有很多个玛丽呢!”
鲁比感慨:“我没想到你已经准备好当通缉犯了。”
“走吧。”鲁比欣慰地拍了拍金麻花的肩膀,“跟我一起去电台,带你认识一位资深傲罗。”
金麻花握拳欢呼:“耶!提前锻炼我的反侦察意识!”
跟在两人身后的乔治和弗雷德面面相觑。
“你猜怎么着,老兄?”弗雷德说,“我有点想念那个追在我屁股后面,让我给她讲故事的小女孩了。”
乔治淡定地耸肩:“别大惊小怪的,弗雷德。每个小女孩都会长大、变成危险的女人。”
弗雷德摸了摸脸侧安吉丽娜留下的咬痕,深有所感,“也是……”
乔治斜睨了一眼弗雷德,收回羡慕的目光,脚步轻快地去追鲁比和金麻花。
好在金麻花的兴趣来得快,去得更快,穆迪那只不停乱转的魔眼把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小姑娘全程呆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结束访谈的穆迪注意到她,粗声粗气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孩子?”
“玛、玛丽……”金麻花用颤抖的声音回答。
很明显,她希望自己像一滴水,落进全国千千万万个玛丽组成的海洋,再也不会被穆迪注意到。
回到家的金麻花异常安静,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让弗雷德啧啧称奇。
“够了,弗雷德!”穆丽尔不客气地用汤勺敲打弗雷德的手背,“不要再往她的水杯里倒牛奶,可怜的玛丽已经喝了三杯了!再这样下去她今晚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弗雷德吃痛地收回手。
乔治附和着穆丽尔,谴责弗雷德,“就是,就是,太过分了!”
“还有你,乔治!”
穆丽尔用犀利的眼神吓退蠢蠢欲动的乔治,“不准再把小玛丽的晚餐换成土豆泥。”
乔治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嘟囔,“我这是为了她能睡个好觉……”
双胞胎和穆丽尔的斗嘴早就成为餐桌上的固定节目,鲁比习惯了,自顾自地吃着饭。
参加电台节目不如鲁比想象中的轻松。
为了能准确地回答李·乔丹的提问,并给听众带去实际有效的建议,她全程紧绷着,有时连呼吸都顾不上,憋得满脸通红才止住话头。
弗雷德说她简直像个说唱歌手。
乔治忍着笑把他的双胞胎哥哥打了一顿。
唉,鲁比仍在回忆自己说过的话,检查其中有无错漏——毕竟,很大一部分听众不是在逃亡,就是在准备逃亡的路上。
不够严谨的表述会让听众误判外界的真实情况。
为着反思自己,鲁比在离开波特瞭望站的时候,就对乔治宣布,今天是休息日,晚上不用出门了。
她是如此专心,连金麻花推开餐盘、喊困的声音都没听见。
“今晚跟奶奶睡,可怜的小玛丽。我得看着你。”穆丽尔担忧地看着金麻花圆鼓鼓的肚子,领着人往楼上去。
“我都十一岁了……”金麻花小声抗议。
穆丽尔充耳不闻,一心沉浸在慈爱好奶奶的剧本中了。
乔治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单手支着下巴,桌下的脚尖轻轻踢了踢鲁比的小腿。
“嗨,甜心,今晚一个人吗?”
弗雷德默默放慢了吞咽土豆泥的速度,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
鲁比回神,恍然大悟,“对哦,我今晚一个人睡!”
乔治的眼睛亮了起来。
鲁比:“我可以把今天说过的话写下来!”
?
乔治还来不及提出疑问,鲁比已经放下刀叉,兴冲冲地上楼了。
“啧啧啧。”
弗雷德舀了一大勺土豆泥,塞进嘴里,摇头晃脑。那副陶醉模样看得乔治牙都快咬碎了。
……
今夜无风,明月高悬,树影婆娑。
鲁比坐在床上,背靠着墙,一笔一划地在本子上写字,碎碎念着,
“这句话好像说得有点太绝对……这句又有点太模糊……下次要不要分享几个很好用的防御咒呢……”
这间卧室的窗户很大,采光很好,鲁比只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
金麻花不在,她感觉房间变得非常空旷,安静得让人心慌,碎碎念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发展成一场朗诵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鲁比口干舌燥地合上本子,仰倒,望着天花板上的树影出神。
一只银白透明的鸟儿穿门而入,在她的头顶盘旋。
是一只喜鹊。
鲁比撑起上半身,看着守护神喜鹊在投入屋内的树影间穿梭,明明灭灭。
像鱼儿在清透的水中游动,她的心绪也像水面的涟漪般层层荡开。
咚咚,有人轻轻敲响了门。
鲁比跳下床,拉开门,主动环住对方的脖子,把脸贴向他的颈窝,温暖的,带着柑橘味香气。
“乔治!”
乔治自然地接住蹦起的鲁比,手掌托住她的大腿根部,方便她将腿盘在自己腰间。
“忙完了?”他将鲁比往上掂了掂,一室的光影也就在这个瞬间开始晃动。
鲁比不答话,只顾着深深地呼吸。
体温攀升的速度快到让人讶异,是几层衣料无法抵挡的火热。
乔治勉强稳住心神,把鲁比放在床上,单手撑在她的身侧,另一只手去拿她丢在旁边的笔记本,“我来帮你检查一下。”
鲁比松开他,向后靠墙,煞有介事地摇头,“不。”
鲁比说不,乔治也就停下了翻阅的动作,指着封皮上的贴纸夸好看。
“金麻花贴的。”鲁比看了一眼封皮上的独角兽贴纸,重新看向乔治,又是摇头,“不,乔治。”
“什么?”乔治歪头看她,好笑地挑起一边眉毛。
银白的喜鹊还在屋内盘旋,抖落细碎的光尘。
鲁比皱了皱鼻子,摆出看破一切的得意神情,一字一顿地说,“你不是为了给我检查笔记而来。”
乔治眨了眨眼睛,诚恳地说,“其实我是突然想起你还没见过我的守护神。”
“不不不。”
鲁比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唇角勾起的弧度愈发大了,“你是来勾引我的。”
乔治一怔,哑然,颤动的瞳孔染了月色,透出水光。
两人的身影斜映在白墙上,每一处曲线都清晰可见,挺的鼻,翘的发。
美丽的鸟儿似乎受到主人波动的情绪的影响,颓然收起翅膀,光华也随之收束。
在银白色的守护神消散的那一秒,鲁比抬脚,浅淡影子落在乔治突起的曲线上,虚虚实实。
乔治抓住她的脚踝,发出一计闷哼。
“鲁比……”
一声带着警告与渴望的呼唤。
鲁比好奇而贪玩,自顾自地感受着他的变化。
“看来没有那么易碎?”她说,“我还一直担心上次的打击太重呢……”
想起鲁比上次突然抬起的膝盖,乔治依旧心惊,但为了某种名为尊严的东西,他握住鲁比的脚踝,准备发表一番尽显雄风的讲话。
“闭嘴。”鲁比反应极快地打断他,微微用力,威胁,“你要是敢再说‘自己是一个危险的男人’之类的话,我就真用力了。”
乔治为这份诡异的默契而失笑,抓着脚踝的手顺势举起,放在肩膀上,身体压了下去。
攻守易势。
“记得小声一点,宝贝,隔音不好。”
乔治这样调侃着,却尽责地将鲁比的喘息都吞进喉咙里。
窗外,月光渐隐,急雨噼啪砸向厚重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