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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原来你是这样的萧砚卿! ...

  •   演武场的晨光里,木剑相撞的脆响此起彼伏,像串被敲打的玉珠。

      傅卿涟握着剑,身姿如柳,藕荷色裙摆随招式轻旋,恰好避开脚边的山茶花,动作精准得像在丈量过每一寸土地。她的“流云破月”练得极妙,手腕转圜时带着股柔劲,既不失女子的温婉,又藏着剑修的利落,看得高台上的长老们频频点头,目光里带着赞许。

      “这姑娘不仅剑法好,仪态也端庄,”刘长老抚着胡须,目光在傅卿涟身上打了个转,“傅国师教女有方啊,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拔剑定乾坤。”

      傅卿涟闻言,收势时特意对着高台福身,声音柔得像春风拂过湖面:“谢长老谬赞,都是家父亲自指点的,女儿不过是依样画葫芦罢了。” 她说着,目光轻轻扫过傅书华,笑意柔和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锐利——仿佛在说“你看,连长老都夸我,你算什么,不过是个借住的”。

      傅书华站在萧砚卿身侧,指尖捏着记录册,指腹蹭过粗糙的纸页,把那点挑衅的目光尽收眼底。

      她太清楚傅卿涟这副“完美”模样背后藏着什么。在国师府时,这人连端茶都要丫鬟伺候,嫌茶杯烫手,如今却能把剑舞得行云流水,怕是为了这次考核,在京城就请了名师,连“如何在长老面前卖好”“如何不动声色地踩我”都演练过名师遍,心机深得像口古井。

      【sty-777:(放大傅卿涟的表情)检测到她嘴角弧度维持在“标准微笑”角度(30度上扬),眼神在长老与萧砚卿之间精准切换(每三秒一次),心机值拉满!这哪是来考核,分明是来演“文武双全的大家闺秀”戏码!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呵,装模作样。”

      林薇薇的声音突然从旁边炸响,她抱着剑,高马尾上的银线在晨光里闪了闪,像根不服输的针,“不就是一套基础剑法吗?摆那么多姿势给谁看?眼珠子都快粘在长老身上了,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傅国师的女儿。”

      这话又冲又直,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周围的弟子们瞬间安静,偷偷交换着“有好戏看”的眼神,连呼吸都放轻了。

      傅卿涟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转过身,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却仍带着“长姐”的包容,眼眶微微泛红,像受了委屈的小兔子:“林师姐说笑了,我只是想好好表现,不让家父丢脸,也不想给九霄剑宗添麻烦。”

      她说着,目光轻轻扫过傅书华,笑意柔和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锐利——仿佛在说“你看,连长老都夸我,你算什么”。

      林薇薇被她这副样子气得牙痒痒,往前踏了半步,剑鞘“咚”地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表现?我看你是想攀高枝吧!九霄剑宗收弟子看的是心性,不是你这副扭捏作态的样子!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让你跳舞的!”

      傅书华看着林薇薇炸毛的样子,指尖微暖。这丫头还是老样子,怼人时剑出鞘比脑子快,却偏偏戳中了要害——傅卿涟的招式里,确实少了剑修该有的纯粹,多了些刻意讨好的算计,像朵开在剑鞘上的假花,好看却没用。

      傅卿涟的脸色终于有了裂痕。她没想到林薇薇会当众不给面子,更没想到对方会说得这么直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木剑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声音哽咽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林师姐……我知道我不如你剑法好,也不如傅妹妹讨大家喜欢……可我是真心想进宗门学剑的,你何必这么说我呢?”

      她一边哭,一边偷偷瞟向萧砚卿,眼里的水光盈盈,藏着点“你看我被欺负了,快帮我”的暗示,像只求助的小鹿。

      周围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林薇薇也太过分了吧,人家小姑娘好好考核呢……”
      “就是,傅卿涟看着就温柔,哪像攀高枝的样子?林师姐是不是太针对她了?”

      林薇薇:“……”

      她瞪着傅卿涟,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她骂人厉害,却最怕别人哭,尤其是这种哭得“梨花带雨”的,让她觉得自己像个仗势欺人的恶霸,浑身不自在。

      “傅卿涟,”傅书华突然开口,声音清得像山涧水,打断了傅卿涟的哭声,也打断了周围的议论,“你的‘飞絮沾衣’,手腕转得很巧。”

      傅卿涟的哭声一顿,抬头看她,眼里还挂着泪珠,带着点“妹妹怎么突然夸我”的茫然,像只被喂了食的兔子,心里却在提防着她的后招。

      “尤其是最后收势时,”傅书华缓步走到场中,目光平静无波,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手腕向内扣半寸,避开了山茶花的刺——这细节,寻常新生练三年都未必能掌握,得对剑招和周遭环境都极熟才行。”

      她顿了顿,迎着傅卿涟骤然绷紧的脸,语气淡淡,像在拉家常:“家父日理万机,朝堂事忙,竟还有空教你这些?我怎么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懂剑法了?”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傅卿涟“家父亲自指点”的谎言。高台上的刘长老眉峰微动——傅远山是文臣,一辈子舞文弄墨,何时懂剑法了?这丫头明显在撒谎。

      傅卿涟的脸色白了白,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她上前一步,攥着傅书华的衣袖,哽咽道:“妹妹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我是怕被师兄师姐们笑话,偷偷找府里的护院学的,没敢告诉父亲……你若觉得不妥,我不练就是了……” 她说着,竟要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姿态决绝得像要以死明志,“是我不好,给妹妹惹麻烦了,我这就死了谢罪……”

      “够了。”

      萧砚卿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却像块石头砸进水里,瞬间镇住了场子。他走到傅书华身边,胳膊随意地往她肩上一搭(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不动声色地隔开两人,目光冷冽地扫过傅卿涟,像在看一只碰瓷的猫:“考核场不是胡闹的地方,要演戏回你国师府演去,没人爱看。”

      傅卿涟撞柱子的动作僵在半空,看着萧砚卿胳膊搭在傅书华肩上的动作,那姿态亲昵得像在宣告所有权,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却很快被委屈覆盖:“萧师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紧张了……”

      “你的剑法,”萧砚卿没看她,手从傅书华肩上拿下来,屈指弹了弹她的木剑,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像是在评价一块木头,“招式娴熟,但剑意虚浮,跟绣花似的,中看不中用,还需打磨。” 一句话定了性,没提收徒,也没再追究,却明晃晃地站在了傅书华这边,连语气里的不屑都懒得掩饰。

      傅书华侧头看他,正好撞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戏谑,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年。这和他平时沉稳的样子截然不同,却奇异地让人觉得……顺眼。

      傅卿涟咬着唇,低下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没人看见她攥紧的帕子里,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把“傅书华”三个字在心里骂了千百遍。

      考核继续,傅卿涟虽留在了外门,却再没得到长老的特殊关注,像颗被扔进沙子堆里的石子,毫不起眼。

      傅书华回到萧砚卿身边时,听见林薇薇在不远处跟小弟子吐槽:“什么玩意儿?哭哭啼啼的,跟我娘绣的帕子上的白莲花似的!要不是傅书华拦着,我非把她的剑给劈了!” 她骂得凶狠,却在傅书华看过去时,别扭地转过头,往她手里塞了颗蜜饯:“喏,酸的,提神,省得等会儿又被某些人恶心到。”

      傅书华捏着那颗金橘蜜饯,甜酸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刚想道谢,就听见身边的人嗤笑一声。

      “某人刚才挺厉害啊,”萧砚卿斜睨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浅弧,带着点痞气,“三言两语就戳破了人家的小把戏,爪子磨尖了?”

      傅书华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晨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眼底的笑意照得格外清晰,那笑意里没有嘲讽,只有点调侃,像在说“干得不错”。这和他之前那种“一本正经地鼓励”完全不同,带着点少年人的鲜活,竟让她莫名想起第一次在云雾仙阁见他时,他嘴硬心软的样子,却又多了几分不羁。

      “总不能看着你被人当枪使。”傅书华别过头,把蜜饯塞进嘴里,掩饰自己微微发烫的耳尖,“林薇薇脾气直,容易被算计。”

      “哦?”萧砚卿挑眉,步子迈得懒洋洋的,像在散步,“那我呢?你是怕我被算计,还是怕我被抢走?”

      傅书华差点被蜜饯噎住,猛地咳嗽起来。这人……今天怎么回事?嘴巴这么不饶人?

      萧砚卿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却伸手替她拍了拍背,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语气却依旧带着点欠揍:“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还是说……被我戳中心事了?”

      傅书华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萧砚卿,你今天吃错药了?”

      “可能是吧,”他耸耸肩,接受了这个说法,目光却落在她微红的眼角,语气软了些,“演武场风大,回去给你煮点枇杷膏,省得等会儿练剑又咳嗽,影响我教剑的心情。”

      这话说得又毒又暖,傅书华一时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她突然意识到,自从回到九霄山,尤其是这几日,萧砚卿好像变了些。不再是那个处处克制、事事谨慎的“大师兄”,偶尔会说些带刺的话,会做些亲昵的小动作,像挣脱了什么束缚,露出了少年人该有的样子——痞帅,张扬,却又让人觉得可靠。

      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吧。在自己长大的地方,在熟悉的人身边,不必时刻端着“大师兄”的架子,才能活得这么自在。

      “傅书华,”萧砚卿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演武场边缘的老槐树上,那里有几个小弟子在偷偷练剑,动作笨拙得像刚学飞的雏鸟,“你觉不觉得,傅卿涟这次来,不止是为了进宗门?”

      傅书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的那点异样瞬间被凝重取代:“你是说……她还有别的目的?”

      “不然呢?”萧砚卿嗤笑一声,语气里的痞气褪去,多了几分沉稳,“一个在国师府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放着好日子不过,跑到这山上来吃这份苦?要么是为了某个人,要么是为了某件事。”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剑,“而这山上,能让她惦记的,除了九霄剑宗的秘籍,大概就只有……我了。”

      傅书华:“……” 自恋这一点,倒是和他的痞气很配。

      “不过,”萧砚卿话锋一转,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在撸猫,“她要是敢动歪心思,我不介意让她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的指尖带着点暖意,划过她的发梢,动作亲昵又自然。

      傅书华看着他眼里的自信和笃定,突然觉得,这样的萧砚卿,好像更让人安心。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她猜测心意的“冰块”,而是变成了一把带鞘的剑,平时可以随意把玩,出鞘时却能护她周全,锋芒毕露,却又收放自如。

      “走吧,练剑去。”萧砚卿率先迈步,玄色衣袍在风里扬起一角,像只展翅的蝶,“再不去,某人又要抱怨我耽误她涨剑法了。”

      傅书华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又带着点不羁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九霄山的日子,好像会变得更有趣了。

      远处的外门弟子住处,傅卿涟站在窗前,看着演武场上并肩而行的两人,指甲深深掐进窗沿的木纹里,留下几道弯月形的痕。

      “傅书华,萧砚卿……”她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眼里的温柔被阴狠取代,“你们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九霄山的东西,包括人,只要我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

      风穿过窗棂,带着演武场的剑气,吹得她的发丝乱舞,像张狰狞的网。而她没看到,窗外的廊下,林薇薇抱着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就往演武场的方向走——有些事,还是得跟萧师兄和傅书华提个醒,防人之心不可无。

      演武场的晨光里,木剑相撞的声音再次响起,清脆而热烈。傅书华看着身边那个时而毒舌、时而沉稳、时而痞气的少年,突然觉得,或许回到九霄山,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幸运的事。

      至少,她看到了一个更真实的萧砚卿。

      一个让她心动的萧砚卿。

      【sty-777:(摸着下巴)检测到男主“痞帅模式”稳定运行中!轻毒舌技能触发频率:3次/小时,肢体接触自然度提升50%,傅书华心动值+10(当前未知,但看她脸红的频率,应该不低)!系统温馨提示:按这趋势,距离“捅破窗户纸”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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