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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二十站：变故（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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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想去见她，对吧？她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可她真的想好了吗？她要面对的，已不再是那张她深爱的脸。
“林茹，我们走。”叶淑茹（莫洁洁）轻声说。
“妈妈，去哪？”林茹问。
“去见你的大姑母姨妈。”叶淑茹答道。
林茹心里有些高兴，也有些期待。她憧憬着见到闫冬欣的场景，总觉得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爱意。
每个人都希望有能力保护自己，也能够在余生守护想守护的人。可现实是，他们能力有限，能保护好自己已是竭尽全力。当为别人付出时，早已遍体鳞伤。
“你去哪啊，叶淑茹？”叶晴婷问道。
叶淑茹（莫洁洁）心里一阵颤抖。她知道自己无法违抗叶晴婷，早已无家可归，沦落成叶晴婷的玩偶，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叶晴婷伸出双手，对叶淑茹（莫洁洁）露出惬意的微笑。在别人眼里她是恶魔，而在叶晴婷眼里，她却是天使。
“姐……姐姐。”叶淑茹（莫洁洁）低声叫道。
即使知道叶晴婷不是自己的姐姐，她还是这样称呼。自从抛弃莫洁洁的身份那天起，她就再也没有认祖归宗的念头。与其说不认祖归宗，不如说她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该认谁为亲人。
“该回家了，淑茹。”
“嗯。”
她知道，这一转身，就意味着和整个林家再也没有关系。她也不会再是曾经的莫洁洁。她害怕贫穷将自己侵蚀得体无完肤，也害怕自己的□□腐烂不堪。
她失去了本属于自己的一切。这一刻，唯有眼前这个人能给她生存的希望。所以，无论怎样，她都会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你知道吗？我之所以收你为妹妹的原因。”叶晴婷问。
“你不是让我为你赚钱才……”叶淑茹（莫洁洁）小声回应。
“那你知道我原来的妹妹叶淑茹是怎么死的吗？是你那无情的妈妈莫莱。她从未想过，我妹妹会因为得不到她的怜悯而走向死亡……”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就像林平栀妹妹对闫冬欣做的事？你看看你心口的那道疤，就是我妹妹把心脏给了你。做心脏移植手术那天，我妈妈收到消息，不知不觉走到马路上，被大货车撞得血流不止。但她临死前，还是同意了这项手术。”
“怎么会……我怎么会是这样活下来的？”
“你看，这就是我妹妹，她和你长得多相像。可她再也回不来了，她也是因为白血病去世的。如果那时我家有钱，她就不用牺牲自己。”
“所以……你才一直利用我赚钱……”
原来，她对她好，也是因为她的心脏是她妹妹的。她让无数人性侵她，是想惩罚她，因为她得到了她妹妹的庇护，活了下来却要继续痛苦。
看着自己这双颤抖的手，她只能这样恐惧地颤抖着。她很害怕，很不安。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让她思绪混乱。
直到林茹叫了叶淑茹（莫洁洁）一声妈妈，她才从惶恐中惊醒。她原来拥有的一切，都是别人妹妹牺牲换来的。
“妈妈。”
“啊？”
叶淑茹（莫洁洁）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跳动。她知道，日日夜夜的跳动，其实都是因为那颗别人的心脏在作祟。
她的心脏曾剧烈跳动过，但每一次跳动带来的只有不安，每一次跳动的后遗症只是忐忑。
“妈妈，你脸色好苍白，你没事吧？”林茹担忧地问。
“林茹，妈妈没事，我们走吧。”
“妈妈，我们去哪……去找大姑母姨妈？”
“嗯。”
叶晴婷在她们离开前，还不忘提醒叶淑茹（莫洁洁）一句。她笑牙露齿，对着叶淑茹（莫洁洁）摆出一副慈祥的表情。
她走到叶淑茹（莫洁洁）身旁，在她耳边低语，让叶淑茹（莫洁洁）瞪大了眼睛，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
“你以为你这种以牺牲他人获得的一切，没有我给你，就连你现在吃喝也成问题。”叶晴婷笑了笑。
叶淑茹（莫洁洁）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确实如叶晴婷所言，以牺牲他人获得一切，甚至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如果没有叶晴婷，她连吃喝都成问题。
人间冷暖，她从不主动感受。她知道痛苦带来的伤害有多大，所以总是反复劝自己，能保护自己就尽量去保护自己。
南昌市，艾溪湖旁。
今年是闫冬欣经历南昌春夏秋冬的第21年。她21岁，正在筹备与方斯恩的婚礼。
周南溪和白爱理一如往常回到她身边祝贺。可她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仿佛有人缺席，从未出现。
“我知道你心里有他，可他已经死了，你该放下了，闫冬欣。”
“你叫我怎么放下？”
“你不可能抱着有他的回忆痛苦地过一辈子吧！”
她不知道怎么了，也许自己像坏了的机器，停止了运转。看着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她仿佛已经忘记四季变迁的感受。
突然，方斯恩把闫冬欣的头抬了起来。看着她双目无神，他已知道闫冬欣因林平栀的离去受到很大刺激。
“闫冬欣，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刺激。毕竟林平栀走了，不止是你，我们和他有关系的人都不会好受。但这是天注定的，我们无法改变。未来还有很多值得期待的事，你为什么不去期待一下？”
“林平栀他真的不存在了，他为什么要对我温柔，让我痛不欲生。”
“你睁眼看看这个世界，不要总是只字不离林平栀。他去了另一个世界，但他也在身边陪着你。你看，漫天飞舞的栀子花，就是他留给你的思念。”
闫冬欣抬起头，看着漫天飞舞的栀子花瓣，它们在微风中翩翩起舞，在阳光下闪耀。
闫冬欣伸出五指，眼泪止不住地掉落。她知道自己曾经错付，也知道自己所爱只是短暂的。但哪怕是海市蜃楼，她也想多拥抱一会儿，这样心痛就会少一点。
“闫冬欣，有我们，你不会孤单的。”白爱理紧紧抱着她，闫冬欣的泪珠不断滑落。
“他为什么可以走，留给我的只是漫天飞舞的回忆和烧不完的回忆碎片，他怎么可以这样……”
“闫冬欣，有我在，你不会孤单。”
周南溪也说不出话。他知道林平栀的离去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最难受的，是曾经与林平栀朝夕相处的闫冬欣。
记忆中念念不忘却不太合口的烤蛋糕，和那些交杂的回忆，让人索然无味，却也难以入口去回味这种心酸。
你对我的每一种好我都刻骨铭心，可你可记得喜欢过我的每一瞬间？她仿佛在你记忆里，没有任何值得怀念的地方。
甚至你走了，留在你回忆里的，只是她的残忍。
君如栀子漫天飞，汝等彼岸遍地开。
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怎么可以让她痛苦到无法言说？她爱他，就像飞蛾扑火，那种自取灭亡的爱，他可曾真正懂过？
“闫冬欣，你没事的。毕竟你的心，是我妹妹心甘情愿给你的，我怎么会怪你呢？”林平栀的幻影突然出现在闫冬欣眼前。
“怎么会没事……我还没来得及兑现我们的承诺。”闫冬欣哽咽着。
“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看着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她仿佛想起了那些关于他的点点滴滴。那时候陪伴她的他，也是这样温柔地和她描绘着未来。
两行眼泪，诉不尽漫长而没有未来的日子。她想，如果早知道结局会如此，她宁愿死去，也不会选择接受这颗属于他妹妹的心脏。
“你给我站住！我们的未来为什么不重要了？我好痛苦……我忘不了你给我的一切，你知道我的心多痛吗？你居然这么敷衍我，你还有心吗，林平栀！”
“我本来就没心。我是没心没肺的人，感受不到别人的痛苦。也许你觉得此刻的我陌生不已，但我想告诉你，你留着这些无关紧要的过往，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说过你会坚守我们的承诺，等我21岁就娶我，可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不骗你……你可能早就痛不欲生了。你可知道，我的世界因你而存在，所有的花花草草我一律都不会在乎，可我偏偏不舍得你伤心。”
“你个骗子，你给我回来！”
“回不来了。”
她明明知道他已经死了，他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可她的心依然固执地自欺欺人，以为只要坚持，就可以伸手拥抱他，和他一起去看那个未来。可她终究还是看不见未来的模样。
她的心最爱你，这一点就算她不瞒着他，他也会知道。他怎么可以什么都不愿意向她倾诉，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痛苦。
他们都劝她离他远点，不要和他再有任何关系。可她固执地不愿放弃，她不喜欢没有他的日子。她知道终有一天会失去他，却还是坚持面对有他的每一天。
“你骗我干嘛！明明和我说好21岁娶我的。”
“从我决定和表妹莫洁洁发生性关系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知道，我和你不但没有未来，而且不会有太过炽热的爱情。我对你的温柔，也算是一夜情罢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个混蛋……”
“我喜欢你，你自己也知道原因。你的心是我妹妹的。如果不是我妹妹的遗言，我根本不会和你组建家庭，更不会对你温柔以待。你最讨厌了，你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恶心。”
“林平栀，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直到闫冬欣伸出五指触碰林平栀，林平栀化为光芒，慢慢消散。他最后留下的那张笑脸，嬉皮笑脸地对她说了一句什么，让闫冬欣从沉睡中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