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可不可以爱我》旎睬琅霁锣

57、第 57 章

　　燕园的秋天，银杏金黄，未名湖畔总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漫步。许昭的清俊外貌和那份超越年龄的沉静气质，加上他优异的成绩，很快便吸引了一些女生的注意。

　　起初是课堂上有意无意的搭讪，后来是借着讨论问题的名义要联系方式，再后来，便有了更直接的邀约。许昭处理得礼貌而疏离，他会明确表示自己学业繁忙，没有发展个人感情的打算，态度温和，却带着不容靠近的界限。

　　这些事，成了他写信时新的素材。在又一封汇报近况的信里，他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句：

　　“最近有几位女同学，似乎比较热情，约我去看画展或者听讲座。我都以要准备课题报告婉拒了。”

　　他写得轻描淡写，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趣闻，甚至带着点少年人遇到此类事情时，特有的、微妙的无奈和笨拙。他没有抱怨，也没有炫耀，只是平静地告知。

　　信寄出后，他想象着沈秾看到这里时的反应。会皱眉吗？会觉得他不够专注？还是会……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其他情绪？

　　他不得而知。

　　几天后，霰城的别墅里，沈秾坐在书房，再次展开了许昭的来信。当看到关于“女同学”那段时，他捻着信纸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

　　灯光下，他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预料之中的了然——以许昭的条件，这再正常不过；有一闪而过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捕捉到的紧绷；但更多的，是一种沉沉的审慎。

　　他没有立刻将信收起，而是将那段话反复看了两遍。他能从这看似平静的文字下，读出少年那颗试探的、小心翼翼的心。

　　沈秾放下信纸，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许昭在长大，在进入一个全新的、充满活力和可能性的世界。那些“女同学”，代表的是一种正常的、光明的、被世俗所接纳的感情路径。那才是许昭这个年纪、拥有这样前途的人，应该去接触和考虑的。

　　而他沈秾，和他所在的那个世界，才是那个“意外”，是那条偏离航道的支流。

　　他依旧没有回信。

　　但在下一次李应例行汇报许昭在北京的情况（沈秾虽不联系，但信息的掌握从未放松）时，沈秾听完学业和日常，状似无意地多问了一句：

　　“他最近……在学校，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

　　李应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谨慎地回答：“小许先生很低调，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和图书馆。是有一些同学主动接近，尤其是女同学，不过他都处理得很好，没有逾矩。”

　　“嗯。”沈秾淡淡应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李应可以离开了。

　　书房门关上后，沈秾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摞越来越厚的信件上。

　　他依旧沉默。

　　只是在那之后，许昭发现，他寄出的信里，偶尔会收到一点极其微小的“回响”。有时是范姨打来电话，嘘寒问暖之余，会“顺便”提一句“秾哥看到你信里说熬夜，让你注意身体”；有时是李应在沟通其他正事时，会“不经意”地转达一句“秾哥说，学业为重，其他事情不必分心”。

　　没有明确的态度，没有越界的关心。

　　但许昭却能从那零星的、经过转述的话语里，清晰地捕捉到——沈秾在看他写的每一封信，并且，对他信中提及的、关于“女同学”的事情，给出了一个极其隐晦，却不容置疑的回应。

　　那回应翻译过来，似乎是：我知道了。按你自己的心意处理。但记住，你的重心在哪里。

　　这个认知，让许昭在秋意渐深的北京，对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哥没有无视，也没有越界干涉。

　　他只是用他独有的方式，在那条无形的线上，轻轻拨动了一下。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