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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蓄谋已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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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虞今棠尚未回神,秦司越喊了他两声,见他没应,只好俯身凑近替他系上安全带。
熟悉鸢尾香气乍一靠近,虞今棠才从照片的思绪里抽离,抬眸对上秦司越的眼眸。
“小棠,你好像有一点心不在焉。”
虞今棠眼神闪烁了一瞬,不大自然地说道:“就是……有点紧张。”
虽然他们两家人也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了,以前做邻居的时候他就常去蹭饭,但这次毕竟身份不同,心里确实有一点点不知所措。
“别紧张,他们很喜欢你。”秦司越知道他的担忧,毕竟他也会考虑许容琴和虞霖山对他看法,虞今棠会考虑他的家人,也代表他已然接受了他的身份。
“真的?”虞今棠似乎有些不大自信。
秦司越点头,认真回答:“真的。”
得到肯定回答,虞今棠笑盈盈地勾住秦司越的脖子甜甜地亲了他一口。
“那我们先去接爷爷,再去接爸妈。”
脸颊上的触感柔软温热,这招对秦司越十分受用,他忍不住将人压在副驾驶上温柔地亲了一会儿。
这个吻刚开始的确温柔缱绻极了,可虞今棠今天乖巧顺从得过分,秦司越心底的恶劣想法不由自主地冒了尖。
掌着虞今棠后腰的手不断收紧,呼吸交缠,秦司越攻势渐凶,越吻越深,暧昧的声响在车内弥漫。
虞今棠面红耳赤地拽着他的领带,眼中蒙上湿漉漉的水雾,湿润的双唇分开时,还拉出了一丝晶亮的水线。
“……”
想到自己方才发出的声音,虞今棠顿时羞赧不已,喘着气把人推开,磕磕巴巴地命令道:“开车……”
秦司越心情很不错,唇角的弧度也明显不少。
“好。”
轿车稳稳汇入车流,半小时后就接到了秦松。
老爷子今天穿得十分讲究,看起来精气神十足。
秦松上车后,一眼就注意到了虞今棠不自然的唇色,“今棠,你最近上火了?”
虞今棠抿了抿唇,有点无地自容:“……没。”
“还嘴硬,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别吃太多辣椒,要注意养生知道不?”
透过后视镜,虞今棠捕捉到秦司越眼底浮现出似有若无的笑意,瞪了对方一眼,然后才红着脸“嗯”了一声,“……我以后少吃点辣口的。”
“这还差不多。”
虞今棠默默把车窗打开,想降降温,又被迎面刮来的寒风击退,一言不发地关上了窗。
“……”
秦司越笑意愈深。
没多久,轿车抵达老宅。
许容琴出院后,付琳和秦岳明还特意找了两个保姆照顾她,一个负责她的生活起居,一个负责她的日常饮食,许容琴因此恢复得特别好,病情也没再复发,气色好了不知多少。
虞今棠很感激秦司越的父母对许容琴如此上心,之前还因为协议结婚而撒谎的事情感到很抱歉,现在他和秦司越心意相通,那协议大概也不作数了,真正成为一家人后,心理负担没那么重了,却也时常念着他们的好。
一想到秦司越珍藏的那张照片,虞今棠又有点走神。
他以为的巧合和偶然,会是秦司越的蓄谋已久吗?
许容琴好几天没见过虞今棠了,拉着他讨论工作时拍的照片,虞今棠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到了代知絮替他运营的账号,天天保存他的照片,说这件衣服好看,那个造型适合他。
虞今棠头发长长了不少,许容琴特别喜欢他某个蓝色头发的造型,还怂恿他去染一个,虞今棠以太过非主流为由拒绝了。
许容琴立马就有话说了,“这哪是非主流?这叫时髦,虽然你现在这个金色卷毛也好看,但人生嘛,就要多尝试,你说是吧……”
虞今棠说不过她,只好甩锅给某人,凑过去煞有介事地小声说:“妈,你不知道,秦司越他……就喜欢我原本的样子,唉……你别看他这样,长得像个明星,实际上是个老古板,不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发色。”
许容琴半信半疑,“还有这种事?你别冤枉人家司越。”
“我说的都是真的。”
见自家儿子说得一本正经,许容琴勉强信他一次,虞今棠终于松了口气。
到家后,付琳已经备好了菜,秦岳明和管家分不出胜负,又让虞霖山陪他下棋。
虞霖山摆了摆手,“我可不擅长这个,让阿琴来。”
许容琴年轻时参加围棋比赛得过奖,见到棋子就手痒,好一阵没下过棋了,她倒是半点不推脱,直接就在棋盘对面坐下了。
虞霖山见付琳和管家在厨房忙活,直接就揽下了掌勺的活儿,付琳还不知道这位亲家厨艺了得,一人几个菜就做好了一桌丰盛的佳肴。
厅堂洋溢着热闹的烟火气,家人围桌而坐,热热闹闹地喝着热气腾腾的羊肉汤。
秦岳明还在为刚刚的棋差一招感慨,“我当时要是不那么下,说不定就赢了。”
付琳还不知道他,属于人菜瘾还大,“得了,我看不是人家阿琴让着你,你今晚能吃个零光蛋,一局都赢不了。”
许容琴笑了笑,“没有没有,秦大哥下棋很有自己的想法,有时候我也没料到他的走势。”
“看吧,我棋艺哪有这么烂?”
秦松也半点不给儿子面子,“哼,臭棋篓子一个。”
“……”
几人说着笑着,又聊了几句虞今棠和秦司越,他们倒是说什么别的,就是关心下辈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开心的事情,要是有什么困扰都可以和家里人说,虽然他们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了,在父母面前都是小孩。
虞今棠听着听着,鼻子就有点酸了,原本预想的紧张和忐忑都没有,感受到的全是温暖。
饭后,他们在阳台围炉煮茶看雪景,虞今棠和秦司越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接吻。
直到把父母都分别送回家,客厅才安静下来。
虞今棠喝了不少酒,醉眼朦胧,已经困得不行了,心里又想着有事要问秦司越,把人拉进画室后,还没酝酿好怎么刑讯逼供,又和秦司越乱七八糟地吻在一起。
秦司越抱得太紧,虞今棠伸手去扯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微凉的戒指。
他在接吻的间隙问道:“婚戒,你什么时候买的?”
秦司越亲昵地吻了吻他的耳尖,解开了他的衣扣。
“三年前。”
纵使早有猜测,听到秦司越回答的那一刻,虞今棠还是懵了一瞬。
“那这幅画呢?”
虞今棠抬手勾落一块盖布,露出自己年少时的肖像画。
画室里的每一幅画都被翻转,原本藏在背后的一面露了出来。
秦司越想到他今天的心不在焉,原来是因为发现了这个。
“怎么不回答?”虞今棠蹭了蹭他的鼻尖。
恶劣又病态的行径被揭露,秦司越倒是十分淡然,甚至开始事无巨细地交代每一幅画的由来。
“这一幅,你十七岁,因为成绩不理想沮丧了好几天,刚好我休假,你让我帮你补课,课上到一半,你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那天下午槿城的阳光很好,晒在人身上暖融融一片。
秦司越亲了亲虞今棠的眉眼,他的样貌和当年相比褪去了些许青涩,多了几分精致,不管怎样,都是他最喜欢的独一份。
“记起来了吗?”
虞今棠懵懵地点头,他都有点记不清了,想不到秦司越能说得这么详细。
“这一幅是同年冬天,那天是除夕,你邀请我一起放烟花,还想用鞭炮吓我,最后自己脚滑栽进了雪里。”
那天烟火漫天,也不及身旁的少年耀眼。
“你怎么什么都画?”
虞今棠不满地嘟嘟囔囔,这种事哪里有画下来的必要?秦司越完全是他的黑历史记录仪吧?
“有关你的,我都想记下来。”
说完,秦司越将虞今棠翻了个面,从背后将人搂入怀中,让他能看见画里的自己。
骤然和自己的画像正正相对,虞今棠心里生出几分羞耻感。
“这一幅,你十八岁。”
虞今棠赢了篮球赛,请秦司越去海边庆祝,他见秦司越一本正经的模样,顿时玩心大起,骗人说自己的脚被海草缠住了,秦司越当即跳下水去救他。
他刚拉住虞今棠的手腕,见对方狡黠一笑,就知道自己上当了,还是十分配合地任凭虞今棠把他拉下水,弄得浑身湿透。
秦司越记得虞今棠白生生的后颈沾了海水后,在阳光下折射着细碎的光,格外晃眼。
说话间,秦司越的手掌探进他的衣服下摆,埋头亲吻虞今棠的后颈,一下比一下轻,却激起阵阵战栗。
“当时我就想这么做。”
酥酥麻麻的电流感从后颈流窜至脊背,虞今棠抖了一下腰,尾音也有点颤,“那时候,你就……喜欢我?”
“不是。”
虞今棠迷茫了一瞬,又听秦司越补充道:“更要早一些。”
早到他根本记不起是具体的哪一天、哪一刻。
还要更早?
虞今棠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胀。
秦司越捏住虞今棠的下巴亲吻他,吻得又重又深,虞今棠双腿发软,扶住了一旁的画框,喘着气问,“毕业典礼那天,你不是没来吗?”
他原本打算邀请秦司越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可是当他兴冲冲的跑去敲隔壁房门时,就被管家告知秦司越已经离境了。
“来了。”
“怎么不告诉我?”
秦司越那天远远地看了虞今棠好久。
从他和同学好友一起拍毕业照开始、到他字正腔圆地发表完优秀毕业生演讲,他一直都在。
直到目送虞今棠回了家,他才离开。
他不知道虞今棠没有分寸的亲昵举动是否有心,但他记得虞今棠在听到别人编排他二人时的愠怒。
“他是对我特别好,但我就把他当哥哥,你在说什么邪门东西?和他谈恋爱?你会和你哥哥谈恋爱吗?别太扯了,虽然我不歧视同性恋,但我铁直好吧?”
“都说了让你们别乱想,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别造谣,再乱说我可就生气了……”
秦司越将虞今棠压在画室的书柜上,低头咬了一下他的唇角,似有几分怨气。
虞今棠因为醉意而面色酡红,听着秦司越的叙述,感觉自己被回忆攻击了,大少爷坚决不承认自己当年的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混账话?”
“你是不是记错了?”他甚至还倒打一耙。
秦司越料到了他会不认账,闷不吭声地将人吻到气喘吁吁才作罢。
唇舌交缠,虞今棠唇角都被咬破了,他感觉秦司越这几下多多少少有点报复他的成分,大少爷妄图给自己扳回一城,“那你偷拿我照片的事,怎么说?”
在那之后,秦司越刻意淡出虞今棠的生活,保持着克制有礼的距离,只是离开前从他的柜子上拿走了一张无足轻重的拍立得照片,就此出了国。
照片上的虞今棠穿着校服,站在杏花树下对着镜头笑得没心没肺,眼角眉梢都是少年独有的青春气,成为他出国几年的唯一慰藉。
由于照片的拍摄人是他,所以秦司越以为他至少拥有一半的所属权。
虞今棠想到前些天自己醋自己的蠢事,颇有怨念:“那你还骗人说照片上的人是你初恋?”
他们以前压根没有在一起过。
那天路晏和问他的时候,秦司越的回答是“喜欢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就传成了他的“初恋情人”。
其实说是初恋也没错,虽然当时不是,但现在是了,不仅是初恋,还是新婚。
虞今棠坐在柜子上,悬空的腿轻轻踢了他一脚,“你这叫强词夺理。”
秦司越顺势捞住他的脚腕,掌心碰到了那道细细的疤,虞今棠呼吸不由得一滞。
脚踝向来是很不禁碰的地方。
“……松开。”
秦司越半点力道没松,反而得寸进尺地反复摩挲那点微微凸起的粗糙肌肤,和其他地方是不一样的触感。
脚腕被人桎住,虞今棠总觉得自己落于下风,晕乎乎的脑子随即想到一个秦司越无法反驳的事情。
“那结婚协议呢?你敢说不是蓄谋已久?”
秦司越坦然承认,“是。”
他没想到重逢时,经年的情愫相比从前反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些被他刻意“淡忘”的心动,仿佛只是露在外面的细小的线头,轻轻一扯,就会拽出数不尽的丝线,铺天盖地,编织成天罗地网,令人无处可逃。
他用一纸协议解决了虞今棠的危机,也满足了自己卑劣的内心,“骗”来一段婚姻。
秦司越一直是这么想的,直到虞今棠主动吻他,还可怜巴巴地问他,“你能不能……试着喜欢一下我?”
他才知道他们之间有两个笨蛋。
虞今棠偏头喘了一下,“我才不是笨蛋。”
“嗯,我是。”
秦司越掌心沿着他的脚腕往上,指腹碾过细腻皮肤时特意放缓了力道,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把玩。
抚到细嫩腿根时,他清晰感觉到虞今棠浑身一僵,连垂在身侧的手指都蜷了蜷,指节泛白。
虞今棠的衬衫早在混乱中散落开来,松垮垮地挂在肩头要掉不掉,西裤也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衬衫下摆堪堪盖到大腿根,什么也遮不住,反而更显色/气。
虞今棠也没掩饰,鼻尖先蹭了蹭秦司越的下巴,随即又偏头含住他的喉结,舌尖轻轻扫过那处凸起。
秦司越喉结滚了滚,被那点湿热舔得心头发紧。
虞今棠凌乱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颈间,又热又烫,连带着声音都黏黏糊糊地勾人。
“哥哥,我想洗澡。”
这无异于明晃晃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