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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潭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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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踏月身上有伤特意安排他坐马车,但没两天他就叫喊太闷非要自己出去骑马,众人现在也不太敢管他只好随他去了。
林瑾瑜看的眼馋也想骑马,祁君曜自然答应,邀他与自己共乘一匹。
马儿打了个响鼻,欢快地小跑起来。
林瑾瑜一开始身体僵硬,手死死抓着缰绳,慢慢也放松下来,怪不得踏月吵着要骑马,这实在比闷在马车里有趣多了。
林瑾瑜得了乐趣便开始赶人,他对祁君曜说:“你先下去,我想自己骑一会儿。”
耐不住他软磨硬泡,祁君曜最终答应了,另骑了一匹马紧紧跟在他左右。
林瑾瑜比较谨慎,并未让马儿跑得太快。
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祁君曜便让他下来休息,“骑久了当心把腿磨破皮。”
林瑾瑜却不在意:“我皮糙肉厚不怕磨。”
他双腿乱晃无意间踢了踢马肚子,马儿会错意撒开蹄子跑起来,林瑾瑜因为惯性作用身子后仰,连缰绳也忘了抓,眼看就要跌下马来。
祁君曜见状飞身过来,一手揽着他的后背,一手拉紧缰绳将马儿喝住。
林瑾瑜惊魂未定,后背一片冷汗,喃喃道:“吓死我了。”
祁君曜也是一阵后怕,将他从马背上抱下来送回马车上。
不过林瑾瑜很快好了伤疤忘了疼。
晚上一行人住进客栈,吃过饭后便各自回房。
祁君曜问艳花要来药膏,将林瑾瑜的短裤往上搂起一些,大腿内侧的肉到底娇嫩一些,不过好在只是有些红,并未磨破。
林瑾瑜觉得这姿势略尴尬,赶紧合上腿,“我都说了没事了,明天我还要骑。”
祁君曜慢条斯理地将药膏收起来,“然后险些从马上跌下来,再喊我救命。”
林瑾瑜嘴硬,“放心,喊谁都不会喊你的。”
祁君曜眸光闪动,将药膏瓶子放在床头。
林瑾瑜一秒严肃了表情,立刻开始说正事:“其实我到现在还是没有搞明白,钱绵仁为什么没有一把火烧掉钱家大宅,而是只砍下了头颅,留下的尸身反而暴露了身份;还有,他把踏月抓走那么久,却没有杀掉,这些都很反常,可惜他已经死了,真相也就不得而知了。”
“他没有杀掉踏月在我意料之中,还记得他提到的半部功法吗,练成之后可以吸食别人的内力,所以他会把踏月留着。至于另一件事,或许对他而言,钱家大宅有不能烧的理由。”
林瑾瑜若有所思地点头。
“喊谁都不会喊我?”
大哥,你的记性是不是有点太好了,林瑾瑜连忙改口,“你听错了,我没这么说。”
“哦?”祁君曜欺身而上,看起来十分危险。
“真的,我谁都不会喊,只会喊我的亲亲夫君。”
完蛋,怎么看起来更危险了。
第二日,林瑾瑜两条腿都不得劲,走路仿佛鸭子。
面对众人高深莫测的眼神,还得硬着头皮解释:“是骑马的缘故,马鞍太硬磨破了我的腿。”
但看祁君曜一脸餍足的表情,而且半夜还听到送水的声音,众人便明白他只是扯谎了。
心心念念的骑马泡汤了,只能缩在马车里,林瑾瑜怒斥祁君曜,“你不要露出这种表情,笑得那么什么做什么。”
“什么?”
林瑾瑜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多谢夫人夸赞。”
林瑾瑜:……
祁君曜翻出龙阳一百零八式,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问他喜不喜欢这个,林瑾瑜眼神乱飘支支吾吾,一点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一路走走停停,从临安到潭州花费了整整二十天。
进入繁华的潭州城,马车又走了好一会儿总算停下,本以为会看到一座或雄伟或精致的建筑,没想到面前只有一道平静的江水。
林瑾瑜:?
他只知道潋滟门小且穷,没想到连个主场都建不起吗?
然后面前驶过来几艘画舫,众人开始收拾东西往上搬。
祁君曜向他伸出一只手,林瑾瑜反而往后退了一步,面色复杂。
“怎么?”
“我怕水,还晕船。”
“这样才好。”祁君曜反而笑了,“以后便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林瑾瑜还未回答,便被他抱着原地飞起,在空中跃了几下后二人飞出好远,林瑾瑜害怕得埋头在他肩上,没一会儿二人稳稳落地。
林瑾瑜这才敢睁开眼睛,只见二人落在江中的一片大岛上,脚下是坚实的土地,抬头看见边岸离此有百十米远。
见他环视四周一圈,面色更加复杂,祁君曜不禁问道:“怎么了?”
“我听说君子不会站在危险的墙上,智者不会陷入崩溃的巢穴,门主您的智慧如诸葛再世一般神机妙算,您的武功如天神下凡一般无人能敌,见过您的人没有不感到佩服的,但如今看到您的居所,四面环水呈易攻难守之势,他日遭人围攻恐怕腹背受敌进退维谷避无可避,这正是我所担忧的啊。”林瑾瑜连连叹气,担忧不已。
祁君曜:“……演够了吗?”
林瑾瑜一步跳到他面前,嘻嘻一笑:“够了。”
祁君曜失笑,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见到二人,周围的人纷纷围过来打招呼,“见过门主,夫人。”
祁君曜颔首,挥手让他们退下,含笑看向他:“如何?”
林瑾瑜环视四周,亭台楼阁,抄手游廊,红柱青瓦,绿影婆娑,看着既富丽堂皇有华贵之气,又山水写意颇具自然之风。
“很漂亮,我很喜欢。”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祁君曜牵起他的手,“走,带你去转转。”
祁君曜边走边回答他不断提出的疑问。
原来这里不是岛,而是江中的四片相距不远的沙洲,统称龙沙洲,意为此沙洲宛若江中的一条游龙。
这天留守在潋滟门的门众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门主夫人,欧阳百会果不欺人,夫人真是美得惊天动地,比潭州城内所有数得上名的美人都要更美。
夫人乖乖地任由门主拉着小手,见到人就羞涩地抿嘴笑,看起来温和无比,说话的声音温润动听,很有门主夫人的风范。
在他身边连门主都看起来和善了许多,一看就是夫人熏陶的好。
转了几个地方之后,祁君曜带他来到位于沙洲中心的一处最大的院子。
这里他已经许久没来过了,前段日子写信叫吟风着人将这里收拾出来,这里才得以重见天日。
祁君曜推开屋门领着他走进去,地上摆着他的行李,“这里从今往后便归你了,你看看喜欢吗?”
他当然喜欢,这里院落最大最精致,位置也好,林瑾瑜随即反应过来:“只是我?你不住这儿?”
“这里以前是历任门主居住的地方,也是我师父住过的地方,只是我习惯住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小院里,这里便一直封存着。”祁君曜道,“如今我把它交给你,以后这里便是我们的爱巢。”
林瑾瑜听了却不是很高兴,“这里是我们共同居住的地方,除此之外你有自己单独的小院,我却没有。”
祁君曜楞了一下,“我马上安排,叫人给你收拾一个出来。”
“我逗你的,我很喜欢这里,谢谢你。”林瑾瑜突然凑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巴不得一辈子跟你黏在一起。”
祁君曜堵住他的唇亲了许久,直到怀中人身子发软才依依不舍地停下,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
“唔,”林瑾瑜手指扣着床单,“现在是白天。”
“想哪儿去了,”祁君曜摸了一下他的鼻子,“在这儿坐会儿,我把东西理一下。”
“我帮你。”
岂料祁君曜直接将他鞋脱下来放到一边,林瑾瑜只好心安理得地窝在塌上当监工,看着祁君曜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走来走去,将东西都规整好,最后将一本册子放在床头。
林瑾瑜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哼了一声道:“流氓。”
祁君曜气定神闲,“过几天便要应试,我需要提前做足功课。”
应试?林瑾瑜楞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再过十天他体内的虫子成熟,就可以取出,到时他们就可以……他现在对这种事倒是不抗拒了,反而有些期待。只是这么重要的时刻,理应搞点仪式感。
祁君曜似是知他心中所想,“虽还未正式成亲,但到底算洞房花烛,须得好好布置一番。”
林瑾瑜托着下巴思索自己可以准备些什么,半天没有头绪,转头一看,祁君曜又抱着书认真钻研。
“别看了,”林瑾瑜将书册抢过来合上,“我要与你说正事。”
祁君曜挑眉,仿佛在说“我倒要看看你又有什么正事。”
“自然是很重要的正事。”林瑾瑜强调,“你之前曾说要让我做潋滟门的左护法,这还作不作数?”
“自然作数”
林瑾瑜紧紧盯着他,“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
“怎么这么急?”祁君曜讶然,“我想着等你身上的蛊毒解了再做打算。”
林瑾瑜算算日子也就十来天左右,便点头松口,“也行,那便解完蛊毒再说。”
晚上,吟风在大厅设晚宴为众人接风洗尘。
潋滟门众人都对吟风很是尊敬,在他面前将平时的欢笑和闹腾都收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被他点名问到的人便老老实实地回答,被他斥一句“胡闹”也垂着头默默听着不敢辩驳。
等祁君曜带着林瑾瑜走近,众人才开始落座。
这是林瑾瑜第一次见吟风,他身姿高大,面容冷肃,连席间也紧皱眉头,怪不得眉间有深深的川字纹。
吟风将目光放在他身上时,林瑾瑜立刻紧张起来,有一种见德高望重、充满威严的大家长的感觉。
却见吟风嘴角扯起一个僵硬的笑,声音也特意放柔和一些:“住的地方可还喜欢?”
“喜欢。”
“饭菜合胃口吗?”
“都很好吃。”
吟风“嗯”了一声,“那多用些。”他顿了顿,又补充,“不必这么拘谨。”便结束了对话。
这给林瑾瑜留下了沉默寡言不善言辞但关爱小辈的好印象,林瑾瑜说的时候,祁君曜就笑。
“你笑什么?”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吟风是出了名的冷面阎王,潋滟门还没有人不怕他的。”
“哪里可怕?”
祁君曜幽幽道:“你看今日饭桌上没他开口有人敢说话吗?踏月可有将骨头吐得满地都是?折雪可有喝过一口酒?艳花可有呛过一句声?杨默可有剔过牙?”
林瑾瑜倒吸一口凉气,今晚居然这么反常,而他都没注意到,只顾着饭菜好吃,他想了想又问:“你也怕他么?”
祁君曜叹气,“我只怕他哪日撂挑子不肯帮我干事。”
林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