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咸阳》猪猪屁

20、出征

　　公元前240年，为了切断韩、魏黄河南北国土的联系，秦国继续沿着河东推进。秦国派遣蒙骜攻打赵国龙、孤、庆都 ，以此切断赵与韩、魏两国的军事联系。

　　蒙骜为上将军，张唐为裨将，共领10万大军伐赵。蒙骜、张唐从函谷关出兵，取道东郡，北上渡过黄河，直朝龙、孤、庆都进发。蒙骜、张唐共同率领十万士兵攻打赵国。

　　赵国任用大将庞煖为主将，扈辄为副将，领十万兵马迎击蒙骜大军。赵军纷纷死战，张唐穷尽毕生之勇，依旧不能突出重围。此时，蒙骜领兵前来接应，于是张唐得以突围，

　　庆都中人知援军已至，固守城池，蒙骜不能攻下。秦军与庞煖相持日久，决定下令班师。蒙骜将兵马分为两路，并亲自断后。

　　扈辄听从庞煖之令，伏兵于秦军必经之路——太行山。双方在此混战，秦军落于下风，蒙骜身受重伤。

　　随后张唐与蒙骜大军会合，共伐扈辄大军，秦军获得胜利。蒙骜攻下孤、庆都等城，秦王政令其继续攻打汲邑。

　　秦攻魏急，魏王急派使臣向韩、赵求援。魏相火急火燎地赶到邯郸城，求见赵悼襄王偃。由于秦国刚刚夺了赵国三城，赵军士气尚未恢复，赵偃因此没有当即答应出兵。

　　魏相魏霑在邯郸逗留了数日，可赵王依旧没有出兵的意向。汲邑势急，魏霑亦顾不得其他，便再次求见赵偃。

　　魏霑忙道：“魏赵互为唇齿。汲邑旦暮可破，还请大王速速发兵相救！”

　　赵偃不以为意：“不过一座小小的汲邑，丢了就丢了！秦军势盛，赵国连失三城，损兵折将，寡人无能无力了！”

　　魏霑再次请求：“三晋一家，魏灭，赵国又岂能长久！请大王三思啊！”

　　赵王不听，将魏霑请出了丛台宫。

　　秦军骁勇轻悍，强弓连弩势不可挡。而魏军战斗力弱，防御线不足，因此很快就被蒙骜攻占。四月，蒙骜攻占了汲邑。不久创伤复发，死于军中，张唐亦在攻汲邑时受了伤。

　　蒙骜战死的消息是和秦军战胜的消息一起送回咸阳的，秦国朝堂为此悲痛不已。蒙骜一生征战，战功赫赫。如今为了秦国力战而死，可以说是忠勇非常，满朝文武无不伤怀！

　　赵政传令吕不韦，隆重操办蒙骜的丧事。蒙骜生前所获军功，全部由孙子蒙恬和蒙毅继承，其子蒙武进爵三级。

　　这一年，彗星先现东方，然后现北方。蒙骜战死不久，彗星又现西方十六日。赵政担心秦国有祸事，内心郁郁。果然半个月后，病重的夏太后薨。

　　赵政的亲祖母夏太后死了，赵政以天子驾六的尊贵将其下葬。按照夏太后生前之愿，将其独自葬于杜东，东望其子，西望其夫。

　　蒙骜战死，加上此前五国攻秦的梁子，赵政欲发兵攻赵。吕不韦亦提出伐赵的想法，朝中大臣多赞同。

　　此时瀌公、王龁等老将要么告老，要么战死，张唐受伤未愈，朝中可用之将甚少。蒙武、桓齮、王翦等将领要么经验少，要么驻守边境。

　　成蟜时年十七，年轻气盛，身为嬴氏子孙的他早就想建功立业，于是便提出领兵的想法。赵政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年轻，又没有领兵打战的经验，所以没有同意。

　　文信侯主政，成矯便来相府，拜见文信侯道：“听闻相邦欲出兵伐赵，不知可有此事？”

　　“赵国屡次挑起事端，大王欲派兵平叛，蒙骜战死，张唐修养，朝中实在无人可派，老臣甚为苦闷！”

　　成矯便向吕不韦请求：“成蟜是嬴氏子孙，自当为秦国效力！成蟜早想建功立业，只是苦无机会！相邦何不在王兄面前言明成蟜之心呢？”

　　“兵者，死生之地，国之存亡，不可不慎也！”

　　成矯自然知晓战争的重要性和危险性，可还是想要正功立业，“自王兄即位以来，赵国屡次挑衅，损害我大秦之国威！如今王兄即将亲政，成蟜愿亲率一军征讨赵国，以示我秦国之威！

　　吕不韦沉思，不能立下决断，只说：“长安君若有此心，何不自去游说大王呢？大王渐长，老臣的话也不能经常管用了！”

　　成矯遂入宫见赵政，再次请求领兵征赵。赵政亦回答：“寡人亦想征伐赵国，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待寡人廷议以后再说。”

　　第二日，赵政为伐赵之事召开朝议。吕不韦主张以成矯为将，领兵伐赵。驷车庶长赢傒反对道：“朝中并非没有能征善战的将领，为何一定要派毫无作战经验的长安君？相邦的想法，赢傒无法苟同！”

　　“驷车庶长错了！长安君虽然没有领兵作战的经验，但是不代表没有领兵之才。况且谁一生下来就有作战的才能呢？皆是经过多番磨砺，才从一个毫无经验的小兵变成指挥若定的老将。”吕不韦争道。

　　樊於期亦据理力争：“相邦此话虽有理，但是长安君毕竟是先王血脉、赢氏子孙，要是发生不测，吾等该如何面对先王！”

　　“樊将军也错了！正因为长安君是赢氏子孙，就更应当为国家效力！我大秦子孙，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之人！”

　　弋阳君子婴也不认同吕不韦的想法，认为有更合适的人选。文信侯等朝臣与嬴氏宗室各持一派，赵政左右为难，犹豫不决。

　　当晚，秦王赵政召见文信侯吕不韦询问此事。吕不韦深思之后说：“老臣知道大王与长安君感情深厚，心里确实不放心出征之事。可是老臣在想，大王若以毫无作战经验的长安君领兵，赵国一定会放松警惕。如此一来，赵国可胜！”

　　秦王政不说话，文信侯又劝：“长安君虽年少，倒是个领兵之才！如果此番出征有大功，对长安君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秦王又看了一眼身后的行军图，依旧在犹疑。吕不韦深知秦王的担忧，复又说道：“大王只需遣十万兵力予长安君即可，桓齮为前军，长安君为后援，可保无虞！”

　　赵政思前想后，亦觉得正好锻炼一下成矯，于是便同意了，“仲父既如此说，明日寡人便回禀太后，任成蟜为将，领兵伐赵！”

　　成矯将领兵伐赵，以华阳太后为代表的楚系势力和以赵姬、嫪毐的赵系势力开始图谋。

　　夏太后、韩姬等人深知此次伐赵的危险，因此不赞同成矯领军。夏太后召见了赵政，想以其他将军替换成矯！赵政尚未亲政，手中无权，且诏令已经发出，因此无法更改！

　　沈冬儿得知成矯将要领兵出征的消息，急忙入宫面见赵政。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冬儿觉得成蟜是个天真无邪的男孩子。她绝对不能让成矯死在屯留，必须设法阻止。

　　入章台，沈冬儿第一句话就是问：“听说大王想让长安君领兵伐赵，是吗？”

　　赵政答：“寡人打算明日便禀告太后，任成蟜为将！”

　　“大王能否听我一言，收回任命长安君为将的召令！”

　　赵政淡淡地应了一句：“寡人需要一个理由，你且说来听听！”

　　沈冬儿略一思索，道：“长安君年少，又不曾带兵打仗，经验欠缺，实在不是能任用之人，大王何不改派他人呢？”

　　“凡事都有第一次，寡人就乘机让成蟜多历练历练，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况且还有樊於期的前军，成矯只是后援军队，不会有事！”

　　沈冬儿不能直接说出原因，又不想让成矯领兵，心里真是纠结万分。过了良久，才问出一句：“非要长安君不可吗？”

　　赵政察觉到冬儿的异常，但又说不出问题，心里开始疑惑，“冬儿姐今日很是奇怪，为何一直阻拦寡人任成蟜伐赵？若冬儿姐不能说出理由说服寡人，寡人不能更改诏令！”

　　沈冬儿有口难开，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成蟜去赴死吗？内心不断矛盾，终究不敢冒着改变历史的危险，将实情相告。

　　“我只是担心成蟜的安全，毕竟战场凶险无比，刀剑无情！”沈冬儿轻叹一声，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赵政没有改变决定，仍旧以成矯为伐赵将领。一切准备停当之后，秦王政在咸阳城外大校场举行了阅兵和任将仪式。

　　十万士兵站立在大校场上，没有丝毫声响，只有旗帜被风吹动而发出丝丝的响声。秦王从蒙恬手里拔出太阿宝剑，剑指天上，士兵顿时山呼：“大秦必胜！大秦必胜！”

　　剑落，齐呼声止。成蟜头戴铜帽，身披铠甲，立于赵政身旁！继而，赵政转身对着成蟜道：“长安君此行责任重大，国外之事可便宜行事，国内自有寡人坐镇！”

　　赵政亲送成矯至灞上，又问吕不韦：“此次伐赵，军队所需粮食充足吗？”

　　吕不韦回道：“虽然今年发生了水灾，可是粮仓储备充足！前线设了多个军需补给点，保证粮草供给没有问题！”

　　于是成蟜受命出征，十万士兵浩浩荡荡朝太原郡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