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体育明星的三三和四四》猫水仙

2、第 2 章

　　老师捡起书，翻到扉页。李海然寒假刻了一方姓名小章，这本书上印的也有。

　　“顾博衍，所以你要改名叫李海然是吗？”
　　哄堂大笑。
　　“你们两个，出去！”

　　于是在走廊上罚站，整整一个晚自习。也许是那晚的星光太亮，她长久以来无法忘记他当时的表情。
　　他们站得很近，他不解释也不道歉，英气的脸上藏着点儿笑意。楼下的石楠香极了，顾博衍突然问她：“下周来看我的比赛，好吗？”

　　第二天起，班里似乎起了什么微妙的变化。邻班的朋友发信息问她：“你和顾博衍，什么情况？”
　　“？”
　　“听说你们在一起了？”
　　她差点扔了手机，“流言止于智者呀！”多简单的一句话，她却总是打错字，指尖微微颤抖，心脏一下一下，跳得很快。
　　彼时操场上有很多人，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她一眼就找到了顾博衍，他正在操场上训练。她能想到他跑步时带起疾速的风，也想到他安静看书时低垂的睫毛。她的秘密困在她心里，像一只被束住的蝴蝶。

　　她应约去看顾博衍比赛。他领着风，矫健轻盈，又一次摘下金牌。她记得他朝她挥手，他的背包上别着个小小徽章——“44”。之前是“26”，再之前是“53”……怎么……怎么好像都是她的年级排名呢？

　　时梦时醒。
　　一觉醒来，晨光刺眼，李海然的生物钟一向很准。简单梳洗，她骑了脚踏车就去上课，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熬了半个通宵。

　　老教授的右手骨折了，整个年级他只看得上李海然的字。手写教案交给她，由她板书知识框架和重点。教授打开课本，娓娓道来：“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听着教授的吟诵，她的忧伤渐渐隐没了。下课后，她一边活动手腕，一边和桃子往外走。

　　“海然，过来过来。”
　　“怎么了，教授？”
　　“组里的老师去参加研讨会了，我得去体育学院帮他们代节语文课。”
　　“可是，您的手……”
　　“走吧，给老师帮个忙，你去，才不给咱们文学院丢人。”

　　阳光轻轻擦过李海然的脊背，暖融融的，教授的课讲得十分有趣，她一边听课一边写板书，怡然自得。
　　“教授，抱歉，飞机晚点，我迟到了。”
　　这道声音李海然认得！
　　手中的粉笔“叭”地断了，她连忙蹲下去捡粉笔头，不敢回头取新的。教室里响起一阵震耳的掌声，有人大声喊道：“奥运冠军回来了！”

　　教授中断课程，笑道：“集训刚结束就回来上课，是个好孩子。记得去院里办理复学手续啊。”
　　“好的，谢谢！”顾博衍似乎面朝老师、同学鞠了一躬。
　　细碎的声音，只需要细碎的声音：脚步声、呼吸声、挪动桌椅的声音，就已经能够在李海然心里重现顾博衍的身影。

　　课堂板书抄写完毕，李海然低头，转身，迅速缩进教室前排角落的位置。她已做好准备，下课铃一响她就蹿出去，不打照面、装作不认识，这才是最好的方式。
　　铃音一响，她像被按下开关似的，闷着头就往外跑。可她哪里跑得过顾博衍，还未到楼梯口，已被人堵住。她跑得太急，刹不住脚，几乎是一头撞进他怀里——白色舒肤佳的气息。顾博衍扶住她，用力扣着她的肩膀，喊她：“李海然。”
　　“……同学，你是？”

　　李海然几乎是用尽全力逃回宿舍的。她颓然趴在桌子上，心绪难平。
　　“叮叮叮——”手机响了，是桃子。“然然，我跟你说个事，你别激动哈。”
　　“好。”
　　“你先去论坛看看。”
　　“……”

　　挂断电话，李海然好奇地点开很少登录的学校论坛，置顶新帖《奥运冠军与文学院学霸》。
　　“真八卦。”她笑，眼睛往下一瞟，自己的站内信：212封？系统故障了吧！她只是广播站编辑部一个不起眼的小部长，哪里来的群众基础？

　　点开站内信，风格迥异的信息频繁出现三个关键词：顾博衍、李海然、关系。
　　不好的预感瞬间浮上李海然心头，她退回到论坛首页，一咬牙，点开了置顶的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