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黄昏≠黎明》十七岸

63、Chapter 63

　　银发的健壮男子端坐如山，灰色的双眼锐利似刃，揍敌客的家主，席巴•揍敌客，是当今世界实力靠前的念能力强者之一，人到中年，精力也正处于巅峰状态，这样的强者气势是极为可怕的，即使他并没有刻意散发出念压，四周的空气仍然比外面更加沉重。
　　与此相对的是基裘坐在另一侧，鲜艳的红唇挂着笑，念压近乎于无。

　　凯瑟依自顾自地望着窗外发呆，那里苍绿色的林海被黑夜所笼罩，延伸出的阴影仿佛张牙舞爪的野兽，随着枝叶的摇曳蠢蠢欲动。

　　“伊尔迷在之前打电话来，希望奇牙出门历练。”席巴首先开口了，声音低沉威严，却透出漫不经心的意味。

　　凯瑟依眨了下眼睛：“12岁也该开念了。”

　　“没错，但是显然在家中开念对他而言好处更大。”席巴沉吟“听说门口那几个小辈里有一个叫杰•富力士的，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是个好孩子。”凯瑟依回想起杰所做的事，相当客观地评价道“至少对我而言，有这么个朋友没什么坏处，何况他姓富力士…也许唯一的坏处就是金到处给他留考验，如果未来奇牙与杰一起行动，那么这些考验就变成了给两个人设置的。”

　　席巴点了点头：“二星猎人金•富力士，身份足够了。”

　　凯瑟依看了席巴一会儿，肯定地说：“你已经决定让他出去了。”

　　“没错，他和糜稽不一样，总不能一直困在家里。”席巴用眼神制止了想要说话的基裘，冷静道“奇牙是家主继承人，何况有伊尔迷管着他，出不了难办的事，你似乎也会与他们一起行动，平时也帮忙看着点。”

　　“奇牙只对杰一个人看得上眼。”凯瑟依不答应也不拒绝，只说了这句话，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放心，我们中的一个人和杰有渊源，他会负责带好杰不让他长成别的样子…伊尔迷应该也提到了。”

　　“那两个人是什么来头？”席巴露出不置可否的样子，转而说起别的。

　　“其中一个是窟卢塔族的遗存者，另一个只是个普通人。”凯瑟依说“不用担心他们，都是本性不坏的，何况之后就要分开了。”

　　“分开？”

　　“一个要去念医科大学，一个要去寻找向我们复仇的途径。”凯瑟依不在意“潜力都不错，可惜现在还是不够成熟，有异动的话我会抹杀他。”

　　席巴淡淡道：“小心阴沟里翻船。”

　　“我会的。”凯瑟依平静道“不出意外的话，奇牙和杰的念能力会在天空斗技场被激发，尼特罗对杰花了心思，想必派来教导的人不会差，奇牙有个同龄的竞争对手也是好事，尼特罗的心源流派重基础，和你们一直以来的做法风格一致，对他没什么害处。”

　　席巴轻微地皱起眉：“只恐怕猎人协会忌惮揍敌客，刚开念的一段时间最需要注意。”

　　“如果他足够聪明，其实这段时间靠自己度过是最好的…容易造成依赖性。”凯瑟依低下头，静静地出了会儿神，最终抬起头说道“如果念力没有稳固前就被别人烙印…我认为你们并不想看到这种结果。”

　　“揍敌客家族间的念力都有感应。”席巴微微一笑，没有真切的笑意，色彩便显出冷硬来。

　　“烙印是一种很奇妙的行为。”凯瑟依解释道“家族血缘间的烙印，流派传承的烙印，相互印证的烙印…那是一种被动的过程，就算没有人故意想要做这种事，时间久了也自然就会形成，而在开念初期，如果有人想要烙印这个初学者则成为了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你想要说什么？”

　　凯瑟依看着他：“有人忌惮他是一件好事，没人能够去扭曲他的念，尽量排除一切干扰，只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念才最适合他。”

　　席巴垂下眼睛思考，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沙发的缎面。

　　“你说你不会带走奇牙！”失去了席巴的制止，忍耐了很久的基裘爆发了，声音高亢尖锐，她眼前的显示屏波动剧烈，显示出了她此时激动的情绪“别想从我身边带走他！”

　　凯瑟依瞥了她一眼：“要走的人是奇牙，并非我带走他，不想他离开就去找他说，别对我迁怒。”

　　“我的奇牙才不会想要离开！”基裘的样子反常地疯狂。

　　凯瑟依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跟她说什么都没用，他看向揍敌客的现任家主，希望他能够阻止自己的妻子继续发疯。

　　席巴对基裘说：“你可以去看看奇牙。”

　　听到席巴的话，基裘不甘心地顿了一会儿，到底起身向外走去，她打开门，回头似乎是瞪向凯瑟依，念压中散发出丝丝恶意。

　　这个女人对他说他是她的弟弟，这里是他的半个家…然后，她会为了自己的儿子而不惜杀了他。
　　凯瑟依垂眸不再看她，反正…反正本也没打算相信她的话。

　　“抱歉，她只是太在意奇牙了。”席巴揉揉额头，皱眉，有些歉意地对凯瑟依说。

　　“无事。”凯瑟依不多言，微微点头，算是将此事揭过。

　　“这次怎么自己来这里？”席巴的语气意味不明。

　　凯瑟依毫不避讳，他指了指窗外：“我在休假，还有就是为了杰•富力士，认识奇牙完全是个意外，没想到你们会允许他去参加猎人考试。”

　　“对于此事我也很意外。”席巴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无奈“不知是谁和他说的猎人的事，这次离家出走他也很小心，直到他已经到了猎人会场了伊尔迷才碰巧发现了他，不过既然去了让他玩玩也没什么，总有伊尔迷看着。”

　　凯瑟依的神色柔和下来：“小孩子的想法很多变，你们也别把他逼得太紧。”

　　席巴摇头：“奇牙不一样，他的资质毕竟是最好的，性格也仍有可塑性，如果放野把他放成你们那种样子对我而言可就糟了。”

　　“也是。”凯瑟依不否认，却又道“他无法成为我们现在这样，你也应该清楚，即使擅自评论他的生活不对，但是我认为他很幸福…这是件好事，我相信他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家主，提前恭喜你。”

　　“呵。”席巴发出短促的一声笑，三分嘲讽七分无奈“自己的话以后再来做客，揍敌客家族欢迎你。”

　　凯瑟依愣了一下，片刻，轻嘲道：“比起你们我更喜欢三毛。”说完他站起来向问外走去，动作舒缓而又无声息。

　　“你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再怎么样也该注意。”中途，席巴的声音顺着空气传过来，平静无波，听不出什么真意假意。

　　凯瑟依站住，转过身，表情漠然：“没关系，还能用。”

　　“你不能把自己的身体当工具用。”席巴像是在教训小辈，温和严厉的样子，让凯瑟依看着有些想笑。
　　但他不习惯笑，所以只是道：“观念不同。”凯瑟依平静地说“你说服不了我。”

　　席巴反倒是笑了：“你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当然，但有资格做正确的事的人不该是我。”凯瑟依这次向对面银发的男子行了个礼“我先走了，下次再见。”

　　听到回答后席巴沉默下来，他有些复杂地看了凯瑟依一会儿，终于道：“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