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Rose.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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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付黎之难受得连饭都不想吃，洗了个澡后就直接摊开付遇衍的被子躺沙发上看电视。
不过十分钟，大门被打开，付遇衍拎着一袋东西回来。
他走近付黎之，将一个暖水袋递给她，随后又打开一份热乎乎的红糖酒酿蛋：“先起来吃点东西。”
付黎之蔫蔫地坐起来，等付遇衍帮她扎好头发后，才舀了一口荷包蛋尝了一口，没什么异味后就慢吞吞地将里头两个荷包蛋吃完。
剩下的汤还有红枣一口没动，她将碗递给付遇衍：“不吃了。”
尽管知道她不管吃什么东西都从不喝汤，但这时候付遇衍还是有些强硬地说：“就喝一口。”
付黎之蹙眉，嘴唇去碰了一点汤后立马弹开，理直气壮地说：“喝完了。”
“你碰到了吗？”付遇衍抬了下眉说。
“当然碰到了。”付黎之一瞬有些没底气，在他注视的目光下，她还是咬牙喝了一口，艰难咽下去后，急忙推开他的手，“哎呀好了好了，太甜了！”
付遇衍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盒子收拾好后，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只是还没坐下多久，付黎之就裹着被子凑了过来，有求于人式的先笑了几声，开始铺垫道：“我身体不舒服。”
然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又拔高了点音量重复道：“我身体不舒服。”
付遇衍其实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但还是好整以暇地问道：“然后呢？”
“帮我写下作业呗。”付黎之歪着头，眼里带着祈求冲他说。但见他没有反应，立马就躺下嚷嚷道：“哎呀，肚子好痛，不行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知道她有演的成分，但也知道她身子确实不舒服，因此他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
付黎之每天的作业都会特地记录在一本笔记本上，付遇衍在看清今天的内容后，顿时眯起眼，从她书包里翻出一张作文纸，上面除了给定标题外，空白一片。一下气笑了：“付黎之，你要我帮你写作文？”
“诶？”付黎之立马坐起来，俨然是忘了这回事。但想想又觉得也没什么，于是说道：“哎呀，那也用不了多久的啦，一个语文考试两个半小时，你顶多也就用四十分钟写作文，随意发挥就行，你写叙事文也没关系，什么下雨天啊，背你抓药啊…”
“住嘴。”付遇衍冷声打断她，“再吵就自己写。”
付黎之立马安静下来。
两个多小时过去，好不容易帮她解决完所有作业，一回来发现不知何时她又躺了下去。
他站在她身后，手臂搭在沙发垫上，看着她游戏打得正欢，哼笑道：“不是说一点力气没有吗？屏幕都快按烂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给付黎之吓一激灵，整个人瞬间坐起。因为分神，屏幕与之弹出她被击杀的消息。
她讪笑两声，忽然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坐。
等他乖乖坐好，付黎之立马将手机递给他，解释道：“我真没力气了，你帮我打。”
付遇衍看穿了她的把戏，但还是默不作声地接过她的手机，等待游戏里的英雄复活后，开始帮她操作。
付黎之头蒙着被子，就自己裹成了个粽子，一边观看一边点评道：“哇塞，小狗这么棒啊，一上来就把对面打野秒了。天哪，真厉害，成绩这么好，长得这么帅，人这么体贴，操作又这么亮眼，简直就是完美男友的标准啊。”
然而话落之时，却见他手不小心往边上抖了下，直接按到了闪现。
“打个野怪也需要闪现吗？”付黎之没看懂他这个操作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硬夸道：“哦，急着刷钱，果然是有时间概念。”
“你太吵了。”付遇衍哑声说。
付黎之立马捂住自己的嘴不吭声了。
打完一把，付遇衍就将手机还给她：“不打了，我累了。”
毕竟刚刚才帮自己写完作业，她也没那么没良心，瞬即又躺了下去。
电视机的扩音器还在源源不断传出声响，不知过了多久，身旁始终再没动静传来，他下意识去看了眼付黎之。
她此刻安安静静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出影子。
付遇衍叹了口气，还真是纯过来折磨他的。
他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小心翼翼地抱起放到房间的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后，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几眼。
她的呼吸声很浅，看上去难有的乖巧。
他伸出手，将束缚她头发的发绳解开，乌黑浓密的头发顿时散开来，铺在床上。
只是注视她越久，心里的那股酸涩就越发明显。
如果她不知道他与付家的关系，那他这辈子是不是就只能这样偷偷看她。
可如果她知道了，她是不是照旧只会将他当作弟弟来看待。
他闭了闭眼，起身走回客厅。
灯光被他熄灭，一片黑暗中，他慢慢躺下，被窝里隐隐还有她的余温残留。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今天的日期，一周了。那天的新闻他不是没有看到。
可上天就好像从未打算放过他，要让苦难像鬼一样缠着他。每当他以为自己逃离危险，麻烦就会来敲门。
恰如此时，“咚咚咚——”。
依稀有影子透过下方的门缝压进来。
敲门声零碎几下后，戛然而止。
他坐起身，借着稀薄的光，看清了有一张纸片正透过门缝被塞了进来。
几秒，影子缓缓消失。
他呼吸一下子屏住，手脚开始发软，但还是强撑着去捡起那张纸条，上方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明天下午四点。
心瞬间坠入谷底。
如果反抗，换来的就是挨打。
如果顺从，换来的就是无止境地索取。
他从来，就没想过让他好过。
*
翌日，付黎之身体还是很不舒服。
她往往不是第一天痛感最强烈，而是一直叠加到第三天情况才会开始好转。
又不想一直趴在桌上打扰课堂氛围，硬撑了一天后，她实在受不住，最后一堂课临响铃前去找班主任请了假。
车子照旧在巷口前的一段距离停下，拐进巷口时，她看着空无一人的小路，松了口气，让保镖就送自己到这里就行。
因为肚子还很难受，她走得很慢，然而越靠近里头，就越能听到一阵越发明显的吵闹声。
直至几步之距，她确认了那是从107号传出来的。
“你从来都没有说到做到过。”她听清了这是付遇衍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我的德行你不是最了解了吗，答应的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我不会再给你了。”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她就放学了，你不是一直不想让她知道吗？在这一点上我可算得上诚信吧。”
“那你那天为什么要出现在水果店里！”
“我就是想吃颗李子，让她帮忙买一下，怎么了吗？”突然有酒瓶砸碎的声音传来，对面声音发狠：“快点，我的耐心可没有那么多！”
那一瞬间，付黎之的大脑一片空白，她隐约已经猜出屋内的人是谁。但在听到那声清脆的碎玻璃声后，她还是不假思索地冲了进去。
虚掩的大门推开的刹那，那个令她心生恐惧的男人，就站在她的视野里，手里的玻璃酒瓶早已因为敲打碎成了锋利的尖口。
而在他对面，在看到她冲进来的那刻，付遇衍瞳孔骤缩，脑子近乎宕机。她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回来？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他那么努力隐瞒的一切，在此刻就要化为泡影。
见他浑身的力气开始一点点散去，男人瞅准时机，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信封。
“早点给我不就好了吗。”他嗤笑着，一字一顿地说：“李、遇、衍。”
声音冷如冰窖，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最后那三个字清清楚楚地落入付黎之的耳中，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嘴巴久久闭合不上。
她眼见着那人一步步朝自己靠近，身躯颤抖着止不住后退了一步。却在靠近门沿之时，他停了下来，脸上挂着狰狞的笑，提醒道：“小妹妹，家长里短的事，就没必要让警察来调解了。”
撂下这一句，他心情愉悦地哼着曲子从她面前掠过。
付遇衍此刻近乎窒息，曾经处心积虑隐瞒了那么久的丑陋的疤痕这一次被完完全全地撕开，尽数展现在她面前，看着她恐惧的目光，他就快要喘不过气了。
也是在这一刻，付黎之的脑海中恍然闪过曾经福利院那些小孩说的话。
“那你快远离他，不要被他骗了，他爸是杀人犯！”
“你不要和他玩，小心他爸爸把你妈妈也杀了！”
……
当时以为是他们恶毒的咒骂，但此刻所有的一切串联到了一起，她不得不往一处想。
眼泪啪嗒地连连砸下，她质问他：“他是谁？他为什么知道你姓李？”
“他是你父亲？”她捂着嘴，声音越发颤抖，“他杀了谁？你的母亲？还有你之前的那些伤，都是他打的？”
他最不堪的过往，全部被她猜透。心理防线一根根被挑断，他就快要崩溃，情绪爆发之时，他没有顾忌地大喊道：“是！他杀了我母亲！就当着我的面！他杀了我母亲！”
李遇衍，是他的原名。
而刚刚那个向他索取钱财的男人，正是他的生父，李有成。
，还差 
